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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更殘酷。
“有何不敢,如今的你還能與哀家相抗嗎?”牟後反問道,滿意的看到端妃的臉色越加蒼白,輕聲道,“你知道哀家要做的頭一件事是什麼嗎?”
“什麼?”目光不肯認輸的與她對視,語氣卻軟了下來。
“哀家要讓皇上下旨重審蘭如凌一案。”牟後湊近她耳邊,悄聲道,“蘭家的案子一直是皇上的心頭刺,別說他,只怕滿朝文武,沒人會相信蘭如凌會給你下毒;他們更願意相信,這是你們端家為陷害皇上而刻意栽贓,蘭如凌為了保護皇上才會攬下所有罪責。那麼,為蘭家翻案,也是人心所向。”
“你怎麼能顛倒是非黑白?”端妃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這句話。
“這些年顛倒是非黑白的不一直都是你們端家嗎。”牟後笑了笑,突然話鋒一轉,改換話題,“知道為什麼早年,哀家肯和你聯手除去謝美人嗎?”
“因為謝家家世與你相當,她入宮後又得了先帝盛寵。比起我,她更有可能取代你。”端妃不是傻子,當年皇后肯與她化敵為友除去共同的敵人,其中緣由她並非想不到。
“這不過是其中一個原因。還因為,她太聰明,若不趁她根基尚淺儘早除去,等她站穩腳跟,深諳後宮鬥爭之道,哀家未必是她的對手。而你,太容易驕傲,太膚淺直白,得勢便猖狂,極易得罪朝臣,又是寒門出生,單憑這些,你就永遠別想贏過哀家。所以,哀家要留什麼人做對手,也是有選擇的,這些年你會平安無事,甚至盛寵不衰,還得謝謝哀家在背後替你拔掉了多少潛藏的對手啊。”
端妃又氣又惱,卻想不出話來反駁,半晌才無力的還擊道:“那你這些年的經難道是白唸的嗎?”
言下之意,若她真不是牟後的對手,又怎會逼得她躲進佛堂十餘載。
“那可不是你逼的。那是哀家與先帝爭權爭輸了,不得已才退進佛堂,以換取先帝對哀家的憐惜。你明白嗎,先帝或許喜歡你,寵愛你,可你不過是他利用來打擊哀家和牟家的棋子。若是當初先帝輸了,你信不信,他會把一切罪責都推到你和你父兄頭上,以保全他自己?”
端妃心裡大喊著不信,不信!然而這樣簡單的兩個字,她卻說不出口。真的不信嗎,她就是再蠢,也不會不去聯想自己與端家在當年的帝后之爭裡,扮演的是開路先鋒的角色,為他衝鋒陷陣。若贏了,便得一個較高的虛職,反正他們家沒什麼根底,比起根基深厚的牟家,在朝堂上連個浪花都翻不起;若輸了……她從來不敢想,若輸了,會怎麼樣。
然而這些都是轉瞬即逝的想法,今日被皇后重新提起,往日種種猜測竟得到證實,心底之痛,形容為痛徹心扉一點不為過。
原來,她的感覺沒有錯,寵愛偏袒裡始終都有著算計利用。是了,宮廷裡頭哪有純粹的情感。連她自己的情感,不也是帶了利益的抉擇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二章 風雲變幻(4)
端妃無意識的敲著小鼓,與往日激情迸發的敲擊不同,因為心緒不穩,鼓聲也變得沉重且強弱不明。
那日裡,牟後與她攤牌,至今已過去數日。也不知是忙於安排先皇的喪禮還是忙著重新將牟家人安插進朝堂,這些日子以來,她竟沒有對端家出手,而端妃心裡卻因為深知端家的在劫難逃而備受煎熬。
她也曾嘗試著想救自己的兄長,她勸他辭官,誰知辭官的奏章呈上去,卻被皇帝駁回,皇上說,如今新舊交替,正是用人之時,這個時候,端大人怎能撂挑子?端妃知道後急得團團轉,勸說兄長連夜逃跑,然而兄長卻舍不下他的房宅家產,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老父親已七十有餘,怎受得了那顛沛流離的罪?到最後,兄長一聲長嘆,梗著脖子放話道,反正是賤命一條,兒子也沒了,就算現在死了,想想自己這二十年來由貧到貴,多少世家子弟都巴結諂媚過他,值了!
“啟稟娘娘,臨淄王求見。”小太監打斷了她的沉思。
“銘幽?”想到昔日與他的爭執,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然而現在,他是她唯一的希望了,“讓他進來。”
遍身縞素的銘幽隨著小太監步入房內,行禮道:“兒臣給母親請安。”
“起來吧。”端妃抬了抬手,又指著身前的凳子道,“坐。”
銘幽謝過母親,起身坐下。眼前的母親,身著素服,淡掃蛾眉,未著首飾,與昔日妝容豔麗,滿頭珠翠時相比,倒更顯端莊。
只是她眼中佈滿血絲,想來這些日子,她大概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