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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鱖魚婆心腸歹毒,兩面三刀,在此情境,就要將黿將軍做那墊腳石。
於是輕聲道:“將軍莫怕,我們有功德在身,雖非天庭所勅,卻也是大寧朝龍庭禮部給封的,到時候一口咬定並非搶奪水府,乃是有德者居之。”
“夫人所言極是。”黿將軍也觀了許甲手段,自認這金船普度大陣邪門,自己便是真的信江水神,裹挾信江一江之水,也難以脫去。
於是浮出水面,肉身顯聖。
“出來了,出來了!”
兩岸百姓見信江咕嚕嚕的冒泡,隨後出現了一公一婆,朝著許甲法壇處作揖。
“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江神老爺啊!”
“放屁!他是什麼江神,倒像是個大王八!”
這些氣氛組不管,那黿將軍怒斥敖錦:“妖童血口噴人,信江水府本就是神道福地,誰人為信江之主,誰人掌管福地,你一條鯉魚精,原先竊居水府,不思治理,害的無數人落水身亡,只小老兒發慈悲善心,馱起落水之民。”
“是哦,是哦,我記得幾年前,我小孩跌到水裡,結果沒事又撲騰上岸了,馬六姑說是河神老爺心善。”
“我也想起來了,我幾個月前洗衣服滑了一腳,好像也是什麼東西把我托起來了。”
那敖錦面色憋紅:“我也有救人啊,不是隻他來了才救人,只是我不以救人為功勞啊……也不喜歡託夢,顯靈。”
許甲知悉這黿將軍和鱖魚婆原來底細,但論跡不論心,他們確實多有善舉,有所經營。
但煉化饒珠,透支造化,是不顧兩岸百姓未來的行為,江水煞氣變重,不經梳理,將來便會變成一條死河。
若是不做這些,妥妥是妖孽作祟,就像是地裡有旱魃才會乾旱一樣,但他做了這些善事,套了一層皮,再去做這種擷取造化,斷後人福祉的事情,一般人就看不到,甚至能一直給他留一個好名聲。百年以後再清算,他就已經靠著擷取的造化,修成更大的妖怪,到更富裕,更廣大的江河中去,再去趕走那裡的河神,竊取其位,圖謀己利。
按照“屠龍書”所言,這就是“敵特深入內部”。
是以妖行神事,魔披佛衣,是一個道理。
不過敖錦也確實沒有治理一方水府之才,性格軟弱,雖修水德,只是福廕運氣,掌握了超出自己能力的權位,便是屬於“德不配位,乃有災殃”。
說到底兩個人都不適合在這個位置上面。
一個貪官糊表,一個苦幹無能。
許甲打斷他們兩個互相鬥嘴,開口道:“黿將軍,貧道也不欺於你,這敖錦,早前便已經找上門來,要我做主。”
黿將軍聽了一緊,結結巴巴道:“那天師是幫他咯?”
許甲道:“我已查過,這水府乃是他辛苦構建,從無到有,歷經數百年,走的是先天神道,有上界跟腳,父親乃是一條神仙境界的水德之龍,在海外修煉海眼,你是鄱陽修煉,建有小廟,遷徙到此,見此水府家業由一小兒持有,便起了霸佔之心,是也不是?”
“可是……他無有德行,做不了這個信江水神……天師不要被他矇騙啊,他一條鯉魚精,哪裡來的上界跟腳?還是說天師護著他這個關係戶?不敢得罪上擷取,所以發到我身上?”
“?”
“大膽!”
陳公明怒呵:“且不論他是不是上界背景,便是下界小妖,你也可以隨意霸佔水府麼?”
“為何不能?”黿將軍道:“你們是人族的律法,並非天道律令,也不是我們水族的,我們水族都是如此,有能力有力量的,做這個大王,沒能力的就做這個蝦兵蟹將,願意降伏的留下,不願意降伏的,要麼死,要麼遠走他鄉。”
許甲點點頭:“理是這個理,所以我也沒有第一時間替他主持這個公道,你們不是人,我也沒辦法拿人的道理約束你們,但是,但江南西道的妖事歸我管,那我的規矩就是規矩,伱們打不過我,也得聽我的,是不是這個道理?”
“呃……”
“那我又是一個人,那的規矩,基本上就是人的規矩,你認不認?”
許甲這一套邏輯,屬實是霸道,繞得這黿將軍不知道說啥,只好看向自家媳婦,鱖魚婆。
他們本來就是打算道德綁架這一套加上一些混淆視聽,死不承認。
但現在已經是有些騎虎難下了。
“你打不過我,又不聽我的規矩,按照你剛剛說的,要麼降伏於我,要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