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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之事,豈容毓溪置喙,她知道太子妃只想與一人傾訴,不論說的什麼,靜靜聽著就好。
但想起那一日,曾與胤禛議論,太子與太子妃之間有幾分真情,這一刻,毓溪又有些動搖了。
太子妃苦笑著說道:“她們也可憐,落得宮女不是宮女,侍妾不是侍妾,每一個人都以為要飛黃騰達了,到頭來不過是擠在一間屋子裡,彼此喘著氣。”
毓溪問:“詹事府可有安排?”
太子妃冷聲道:“遇上這樣的事,他們就瞎了聾了。”
妯娌倆靜了一陣,太子妃起身要去內殿檢視太后如何,毓溪也跟著來,見太后發了一頭的汗,忙去門外命宮女端來熱水。
太子妃小心翼翼地為太后擦去汗水,毓溪捧來了乾淨的衣衫,但太后睡得很沉,再過一個時辰該吃藥了,便商量等那時候再伺候太后換乾爽的衣裳。
不久後,二人又退出來,見茶几上宮女們已擺下熱茶和點心,供太子妃和四福晉取食。
“好在天熱,不怕再著涼。”太子妃喝了茶,說道,“又是高熱又是發汗,皇祖母也不起夜,很好伺候。”
“是……”
“你也吃兩口東西,等天亮且有幾個時辰呢。”
毓溪沒有推辭,吃了兩塊綠豆糕,正喝茶時,又聽見太子妃輕輕一嘆。
再三猶豫後,毓溪放下茶碗,問道:“二嫂嫂,方才的話,您還接著說嗎?”
太子妃拿起團扇輕搖,說道:“都是他的人,放是不能放了,可這樣擠在毓慶宮裡,實在不成體統。本打算稟告皇阿瑪,往暢春園或是瀛臺找一處院子將她們安置了去,可多想一些,就覺著殘忍,算什麼呢,打入冷宮?”
毓溪有很多話想說,可她不夠資格,不敢貿然開口。
太子妃搖著團扇,無奈地閉上眼,許久才道:“等有一天屋子裡擠不下,又或是女人之間欺凌算計鬧出人命,誰又會怪他風流呢,只會說我沒打理好這些事,是我的不是。”
毓溪忍不住道:“暢春園那麼大,闢一處宮苑並不難,她們擠在毓慶宮裡難道就不辛苦,還要做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夢不成,去了暢春園,好歹寬敞些,絕不算虧待。”
太子妃道:“在毓慶宮中我尚能管束,去了暢春園,園子裡能有幾個人,沒了管束,偷跑出去亂逛,一旦和侍衛……”
說到這裡,太子妃已經不敢說下去,更不敢想到了那地步,胤礽會如何怪她,朝廷宗親又要怎麼指責她。
“您不能把什麼責任都擔在肩上,這不是您的錯?”
“難道是他的錯,那三宮六院的娘娘貴人們,又是誰的錯?”
妯娌二人就著昏暗的燭光彼此凝視,縱然無聲,她們眼裡也都有答案,是太子的錯,是皇帝的錯,胤禛亦如是。
太子妃忽然笑了:“能把這些話對你說出來,我也算是抗爭過,知足了。”
毓溪道:“您要不要和皇阿瑪商量?”
太子妃搖頭:“兒媳婦和公爹說這些,成什麼了?”
毓溪道:“尋常人家的自然說不得,可皇阿瑪是天子,天下所有事都歸他管,何況您、您也沒個正經婆婆,丈夫的事、家裡的事,不與公爹商量,又要和誰說?”
“家裡的事?”
“這不就是家裡的事?”
太子妃若有所思,想了好一陣後,說道:“我時常勸他,先做兒子才好,可遇上了事,原來我也不會當兒媳婦的,又何必苛求他,怪罪他。”
聽得這話,毓溪心裡愈發篤信,不論太子對太子妃有幾分感情,在太子妃眼裡,她一直都在乎著自己的枕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