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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生默書,寫完了就回房睡去,額娘要走一趟景陽宮,待回來看過,有什麼錯明日再說。”德妃冷靜下來,叮囑兒子們,“沒有我的允許,不可離開永和宮,不然……”
小哥倆連連點頭,才捱了訓,怎敢再惹母親生氣,何況這情形下,估摸著宮裡有大事,更不得添亂了。
德妃留下綠珠照看阿哥們,披了件風衣就出門,胤祥和胤禵只是好奇了片刻,就繼續默寫,不敢在額娘背後耍滑。
這一邊,榮妃早已在寢殿門前徘徊,見有燈籠引著人進來,便知是德妃,迎出來就問:“怎麼辦才好,咱們做主處置了,還是報給皇上知道?”
德妃見榮妃一襲單衣,忙拉著她進屋暖暖身子,說道:“皇上在翊坤宮,宜妃這陣子才好些,且不說掃她的興,若真有魘鎮之事,難免晦氣,她又該胡思亂想了。”
只見吉芯進門來,稟告道:“主子,奴婢問明白了,那小太監埋的是太后今日從溫泉行宮賜來的野味,一隻雞一隻兔子,兜裡還藏著一包花種子,說是上頭吩咐他埋了再灑下種子。”
榮妃問:“身上沒別的了嗎,那些個髒東西,什麼符咒小人之類的?”
吉芯搖頭:“除了挖土的鍬子和野味花種,便只搜出兩塊碎銀子,說是上頭打賞他的。”
榮妃聽著更覺古怪,問德妃:“你看咱們做主等天亮,還是這會子就報去翊坤宮。”
德妃想了想,說道:“那小太監遲遲不回去,毓慶宮的管事該找人才對,不如我們先看看,後續會有什麼動靜。”
榮妃道:“我怕鬧大了不好,先扣著訊息呢,翊坤宮都沒驚動,估摸著毓慶宮也還沒察覺。”
德妃誇讚道:“姐姐有心了,若真是魘鎮之術,茲事體大,絕不能鬧出去,成了宮裡的笑話。”
榮妃則抱怨道:“偏偏這時候出事,我求神拜佛盼著太后不在家時,宮裡能太平度過,我就是那操心的命。”
德妃安撫了幾句,姐妹二人商議後,先派人去御花園附近盯著,且看有沒有同黨再出現,並留心毓慶宮的動靜,不論能不能今晚就把事情查清楚,暫時不打算驚動皇帝,不要讓宜妃又傷心。
毓慶宮裡,胤礽正與太子妃閒說今日的事,自從夫妻二人消除隔閡,胤礽越來越喜歡將自己遭遇的,和心裡的煩悶與快活,都和妻子分享,太子妃本就一心一意扶持丈夫,如此自然高興。
誰知她白天隨口吩咐的事,居然在夜裡闖了禍,待得夜深,兩口子要入寢休息時,文福晉忽然找了過來。
胤礽雖喜好女色,但從不寵溺放縱,還以為文福晉是跑來邀寵的,沒好氣地要下人打發了。
可文福晉堅持要見太子妃,反將胤礽惹惱,親自出門來,責備道:“這麼晚了,什麼事不能明日說,你一貫是懂事的,何況太子妃懷著身孕。”
文福晉本就慌亂,這下哆嗦得更厲害,結結巴巴不知說什麼好,但見太子妃披著衣裳,只走過屏風便停下,問道:“出什麼事了?”
胤礽回身來攙扶:“門開著,你彆著涼。”
“娘娘……”文福晉像是找著主心骨,走近跪下道,“妾身闖禍了,您交代的事,沒、沒能辦妥當。”
到這一刻,胤礽和太子妃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太子妃一力承擔,向胤礽請罪:“是我的過錯,文福晉只是辦事不力,是我矯情忌諱那些事,更不顧宮規,非要他們埋在宮裡。”
胤礽在朝堂百官中,每天都會遭遇無數莫名其妙的事,早已見怪不怪,但也無法理解向來嚴守宮規,甚至活得有些刻板無趣的妻子,怎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
“你怎麼想的,哪怕、哪怕讓他們帶出宮去埋了呢?”
“怕他們不是埋了,而是吃了,我就是……”
話未說完,太子妃便一陣噁心,慌忙背過胤礽,止不住地乾嘔。
文福晉跪在地上,怯怯地說:“女子有身孕時,不僅身上不自在,想的事也很奇怪,妾身敢說,娘娘就是一時的念頭,是妾身太蠢笨愚鈍,不僅不加以勸阻,還實誠地照著去辦。原本只要給娘娘一個交代就行,便是誰吃了去,娘娘又如何會知道,是、是妾身太無能了。”
太子妃乾嘔不止,聽到文福晉說“誰吃了去”,更覺噁心難受,一時腹中翻江倒海,虧得宮女們及時來伺候,沒叫晚上吃的東西,腌臢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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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浮躁不已,心疼太子妃,又不忍責備文福晉,但牽扯魘鎮之術,不是他們想裝作沒事發生,就能免去後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