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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希音眼皮子一跳,還以為賀疏弦這呆子忽然間開了竅。她不動聲色地與賀疏弦對望,微笑道:“是。”
眼波盈盈的,像一汪秋水。雖然是賀疏弦主動凝視她,可等那雙橫波目也望來時,她便壓不住羞赧,率先挪開視線。“長安還真是危險。”賀疏弦話題又跳躍到別處。
雲希音十分贊同賀疏弦的話,但還是故意道:“你沒去過,你怎麼知道。”
賀疏弦誠懇道:“我猜的。”
在聽了安陽縣中魏王尋人的訊息後,雲希音存心跟賀疏弦打探訊息。可賀疏弦沒有繼續問。她思忖片刻,決定主動出擊。她含笑道:“萬一尋的是我呢?”
“不可能。”賀疏弦搖頭,覷了眼滿臉打趣的雲希音,她回憶著看到的畫像,一邊比劃一邊說,“在尋一個年輕男子,身高、體型都不一樣。”頓了頓,她又納悶道,“不知為何,畫像上沒有畫臉。”
雲希音心中有數,沒畫臉,因為覺得沒有參考性,畢竟她阿弟身邊有人擅長易容。“他們遲早會找到鄉里來的。”雲希音又說。
“找就找唄,同我們有什麼關係?”賀疏弦的心態已經完全放鬆了,忽然間,她想起一事,望著雲希音道,“你是從長安來的,與僕從走散了,那過所呢?”過所是過關津時候用的憑證,有的查得嚴,有的查得松。如果安陽縣要尋貴人,她猜那群好吃懶做的官吏會仔細勘驗的。
整個賀家村都知道她賀疏弦有個“娘子”在,沒問她的來歷,可不代表別人不問啊。畢竟雲希音的來歷連她都說不清。
雲希音收起笑容,搖頭說:“在路上遺失了。”
賀疏弦眼跳心驚,吃驚地問:“那怎麼辦?”
雲希音還沒回答,外頭敲門聲便一陣陣來了。
賀疏弦一蹦三尺高,她道:“我出去看看。”沒等雲希音應聲,就快步跑出去了。她開啟頭露出一條門縫,見是熟悉的村中人才鬆了一口氣。她也沒放人進屋,一臉納悶道:“二郎,你怎麼過來了?”
賀二郎摸了摸腦袋道:“我阿翁讓你重新寫份手實。”
賀疏弦說:“……不是三年一造冊嗎?”
賀二郎也不大懂這些,只按照他阿翁的吩咐說:“你家娘子的情況需要重新申報。”
賀疏弦聽明白了,手實便是她家的戶籍,族長是要將雲希音先記到她家來。雲希音身上沒有手實、路引,甚至連來歷也不明,該怎麼寫?賀疏弦思忖片刻,說:“我晚些時候上你家同族長商議。”
賀二郎聞言立馬點頭,他壓低聲音說:“阿翁催你快些,最近安陽縣不太平呢。一些逃戶也忙著託關係上戶籍。”
賀疏弦點頭,心想,真夠混亂的。律令在相州就形同虛設,不過這樣也好,趁著各家都有動作的時候將雲希音安排妥當了。她送走賀二郎後,便回屋仔細地跟雲希音說了這事,雲希音面露詫色,旋即便同意了她的舉措。
雲希音開玩笑道:“先前還是你死活不願意呢,說什麼壞我清名。”
賀疏弦被她三兩句說得羞窘,面紅耳赤,落荒而逃。她拿了杆槍在院子中舞了一陣,等渾身熱起來,才將槍收起,跟雲希音打了聲招呼後,就往山下的族長家去。
族長是賀家村輩分最高的,同時也是里正,管著附近村落的百戶人家,賀疏弦管他叫叔公。她娘去世的時候,她年紀還不算大,都是叔公一家幫忙料理的。叔公說了有事去找他,可賀疏弦不是喜歡麻煩人的性格,能自己抗的就自己扛了。
叔公住在村中,比起半山腰的稀稀落落,山下的房屋密集不少,一家接一家的,狗吠與咯咯雞叫聲此起彼伏。賀疏弦走得很快,沒幾下便到了賀叔公的家中。
“叔公。”賀疏弦恭謹地喊了一聲。
賀里正捋著鬍鬚笑眯眯的,將賀疏弦引到屋中,問道:“手實重新寫好了嗎?”
賀疏弦沒回答:“你知道她的來歷嗎?”
賀里正撇了撇嘴道:“不就是縣城中姓雲的那家的三娘子?”
賀疏弦驚了驚,縣城中的確是有一戶姓雲的,但是他家只有兩個小娘子,三娘子是從哪裡來的?叔公這是連對方的身份都編好了嗎?這速度也太快了吧?不對,就這樣胡亂編造戶籍,合適嗎?
賀里正微微一笑,說:“放心吧,都安排妥當了。”
賀疏弦:“……”這語氣倒像是她指使的一樣。她晃了晃,半晌後才神色複雜地說,“叔公,會不會——”
“她來自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該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