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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楊盼只嘆自家被迫成了這出頭鳥,“那你與阿蕎又何必再尋刺客?”
“我怎知他當時發的什麼病!”
阿殷捋著高束馬尾垂下來的髮絲,坐在馬車對面,不免唉聲嘆氣,
“那女奴一身反骨,恐怕阿蕎也是想個萬一,誰知會平白惹禍上身?那女奴如今定被那瘋子折磨死了,可人死就死了,斷腸散還送了回來,我真是想想都恨阿蕎當時那一時衝動。”
“你們兄弟之間,勿要因此事便生了嫌隙,”楊盼忙道,“那女奴你確認是死了?我前兩日問了金雲臺看門的粗奴,倒是沒從扔出去的屍首裡見到你說的那瘦小女奴。”
“肯定是死了,叔父莫想其他的了。”阿殷轉著手上的玉扳指。
“你怎麼就如此篤定?萬一那殺神就是中意其貌不揚的,你又如何得知呢?他將那女奴收成了禁臠這也甚有可能啊。”
“沒這可能,叔父怎麼和阿蕎一樣,”
梳著高馬尾的少年起臉,一張頗俊的面龐上是顯而易見的嫌棄,髮尾墜著的小鈴鐺隨著馬車駛過大路,叮鈴叮鈴輕響個不停,
“若那瘋子當真是個開竅的,早在阿蕎當初送什麼趙國第一美人的時候便要我們得了手。”
“開竅?”楊盼不解,“什麼意思?他都十七了,你要說他沒開竅?”
“叔父就半點沒聽說過傳聞?他生母窈姬當初發瘋病將他囚禁雲中閣,一關就是數年,他後來又當傀儡受清納蓮那瘋婦脅迫,跟外人說句話都甚少,他沒開竅怎麼不可能?”
“他都十七了!”楊盼像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甚是不敢相信,
“將你我玩弄於股掌之間,他那般可惡可恨!怎麼可能沒開竅呢!我當年十三就納了姬妾,他是瘋又不是傻!”
“又不是誰都對那事感興趣,”阿殷冷哼一聲,
“他若天生就沒想過呢?再者他生母窈姬生的如此之美,他看慣了自己又看慣了窈姬,再想對旁人開竅也困難不是?叔父未免太想當然了些。”
馬車乘著懷疑人生的楊盼跟發了通火的楊殷一路前行,外頭雨倒是越下越大,滴滴打打濺上金魚池面,裡頭的紅尾金魚盡數往下頭躲藏,雖有上方帛傘傾斜,亦未換得金魚往上游走。
陰雨淅瀝,濺打著猩紅帛傘,明玉川站在金魚池邊,正低頭朝裡靜靜的望著。
豐充侯在旁側,雙手裡端著一方木盒,裡頭塞著滿當當的魚食,明玉川蒼白的手過去抓了一把,扔進金魚池面。
魚食扔的太多,金魚池四周積滿了泡脹的魚食,被雨水滴滴打打,顯得髒汙不堪,明玉川望著藏匿在裡頭的,紅尾金魚的模糊身影,正要往池面扔食的手停住,懸在上方,不再有動作。
“真是脆弱,”他將魚食放回木盒裡,有些興致缺缺,“既易死,又膽小,有些看膩了。”
他微微轉動眼珠,想起些什麼,面上忽的露出個極淺的笑來,撐著帛傘離了往日長待的金魚池。
今夜外頭下雨,過了後半夜,又時有打雷。
邱綠睡不太著,在被褥裡翻了個身子,殿內燒著熱乎的地龍,她渴的嘴唇都有些幹,可偌大的宮殿內就連一杯水都沒有給她準備。
只有明玉川那個神經病每夜過來了,她才能喝上水,吃上飯。
邱綠睡得迷迷糊糊,思緒一片混沌間,耳畔隱隱聽殿外雨聲中逐漸有雷聲起伏,她翻了個身,在雨夜裡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什麼冰涼的東西,一下下點著她的鼻尖。
雨嗎?
她在睡夢裡有些煩厭,往另一邊躲,那冰涼又靠過來,這次,一把捏住了她的臉。
用了些力氣。
昏暗的亮光投映到邱綠緊閉的眼皮上方,邱綠費了些力氣,醒了,第一眼看到那宮燈底下垂著的,有些被打溼的紅穗子,她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下意識因為落在臉上的亮光閉緊了,復又睜開。
邱綠無語的轉過頭看向站在榻邊,正提著宮燈垂眼盯著她的神經病。
殿內殿外,皆是昏黑一片。
唯獨他手中的宮燈泛出蒼白的明亮,今日又換了個邱綠沒見過的宮燈樣式,光輝映上他本就毫無血色的面板,明玉川垂著眼,見她醒了,邱綠望見他內勾外翹的鳳目淺淺彎起來。
不知是不是大半夜忽然被他吵醒,她眼睛有了問題。
居然覺得,此時此刻他面容顯得人畜無害的。
越想越覺得可惡。
邱綠抬手用力將垂在自己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