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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主意出自唐青,路上強忍著沒理他。
見狀,唐青莞爾。
夜色更濃,他凍得打了個噴嚏,梁名章抬頭,忍了忍,最後還是抵不住擔心,上前攙扶。
梁名章:“趕了半夜的路,先找處地方暫時避雨休息。”
看天色,這場陰雨會持續幾日。
霧氣蔓延的山谷不好趕路,為了防止有人追蹤,元蠡帶護衛開路時並未割去橫生的叢草,待雨一淋,就又重新挺拔生長,掩去痕跡。
天不亮,他們繼續上路。
白日,霧氣不但沒散,反而越發濃,開路的護衛們停在原地。
“少爺,周圍已經尋不著道了。”
梁名章也有些焦慮,趕了兩天的路,唐青熱症沒退,而且兩個小孩精神蔫蔫。
他道:“此刻沒有星夜辨明方向,咱們原地休整吧。”
唐青眯起雙眼,瞧霧濛濛的前方似乎堆著許多亂石,走近細看,在梁名章疑惑的神色下繞幾塊大石頭彎著腰轉了一圈。
梁名章:“在找什麼?”
唐青示意對方看石塊底下生長的草,手指向另一邊:“此為西面。”
又解釋:“你看石頭,有幾面比較光滑,可朝著南方的那邊都長了不少草。”
他微微一笑:“除了星象,野外生長的樹木,石塊,植被,都可以用作判斷方向的依據。”
周圍的護衛表示受教,見梁名章心緒仍然緊繃,唐青與他邊走邊說著另外幾種辨別方向的閒話。
途中休息,梁名章取出藥粉。
負責開道的護衛雙手被割出不少血口,他為幫護衛們上藥,唐青不好閒著,跟他要了另一個藥瓶,瞥見元蠡離人群坐得最遠,走了過去。
“元大哥,我幫你擦點藥。”
他的目光落在對方手上,指節和手背果然遍佈血痕,傷口細長,看起來很疼。
唐青碰上元蠡的手,觸及厚厚的繭子。
元蠡忽然避開:“下屬自己來就好,不勞先生費心。”
唐青“噢”一聲,把藥瓶遞過去。
歇息半刻,繼續上路。
唐青的體力已到極限,如今不過強撐。梁名章見他力竭,想攙扶,卻被拒絕。
唐青嘆息:“你要顧那麼多人,情況也不好。”
梁名章只得囑託元蠡:“幫忙扶著先生。”
元蠡手背一暖,已然被強撐的唐青借力扶穩。
他淺淺笑道:“有勞元護衛。”
元蠡微僵,搖頭。
“先生不必客氣。”
與南郡遙遙而望的西岐山,一支身披黑玄甲的軍隊有序穿行。
帝王乘行的車輿表面無華樸素,內部卻舒適典雅,梨木案几上陳列著幾封情報密信。
此時逃命中途的唐青並不知道自己過去一年所能查到的資訊,作為密信之一被呈在帝王面前。
隨密信呈送的,還有一枚魚符。
低沉的嗓音響起。
“如何。”
跟在旁邊添茶的近侍,斟酌幾番,徐緩道:“稟陛下,此人才思靈活,倒也少見。”
附在密信底下,有前不久送來的最新情報,
情報上詳細記錄此番叛亂的王侯舊部及與其勾結的官員全部落網的訊息,包括老梁王那位義子逃跑的路線。
當前行至何處,跟進得一清二楚。
看不出面色的帝王手指往輿圖一點:“繞入此道。”
四天後,從梁王府出逃的一行人終於下山。
護衛們開口:“幸好有先生指路,否則如此天色,在山裡至少得困上半個月。”
唐青體力不支,靠著梁名章才勉強站直身子。
群山濃霧環繞,似乎太過死寂。
他自言自語:“好像太安靜了。”
這一路常有鳥啼相伴,哪怕身處黑暗,也迴盪著夜梟的清嘯。
唐青緩緩吐了口氣,準備找處空地休息,忽聞四周傳來縱馬嘶鳴的動靜。
轉眼間,他們一夥人被軍馬從高地包圍。
護衛們慌亂地驚呼:“怎麼有人追了過來?!”
他們的路線十分隱秘,唐青和梁名章幾乎在同一時刻觀察周圍。
隊伍裡有人洩露行蹤。
心念電轉間,唐青朝不知幾時落在眾人後方的元蠡看去。
喃喃:“是你。”
著黑玄甲的騎兵有序排開,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