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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跟唱得一樣,很容易修!你給我修修看? 怕我找你麻煩,就說怕我找你麻煩。想脫身,不要找這種爛藉口。老孃不是傻瓜。 像你這種沒有擔當的臭男人,老孃碰到的多了。本事不大,口氣不小。 找個懂行的!哪裡去找懂行的? 我家的機子還是上海來的大師傅裝得。 人家說了,這機子要麼不壞,要壞,修他的人不脫層皮修不好。 錢和皮就不講了,人家老師傅現在涇縣大山裡。 你了不起,你能,一個斤斗雲十萬八千里。你給老孃把他老人家請來。請來,我就不找你算賬……。” 施耐德做了個請閉嘴的手勢,然後擲地有聲道,“我——來——!” “你來?”劉小姐睜開了吃驚的眼睛,“發電機你也會修嗎?” “是呀,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陳小姐也無比震驚,“我都懷疑你到這裡來玩之前,都沒有見過這麼高階的玩意。你怎麼可能會修呢?” “哈哈,萬一被我瞎貓碰到死耗子,給修好了呢。”施耐德表現出一副浮誇的落拓不羈的痞子像。就像在等著別人去打他。 “別胡扯了。這東西我雖然不懂。有這玩意的地方也不多。可是我們的上海大世界、百樂門舞廳、沙遜洋行裡,都還是可以見到的。 據說,這東西壞了,不只是修修機器那麼簡單。最關鍵的部份其實是電。 電那玩意,鬼得很。看不見的東西,而當你感覺到它存在的時候,你也就不存在了! 上海這兩年,每年都會有懂這玩意的師傅被電打死。 你一個不會的人,還想瞎貓去碰死耗子。你是嫌命長,還是—-活得不耐煩?” “放心吧,陳小姐、劉小姐。我心裡還是有數的。”施耐德把他那欠扁的樣收斂了些。 “兩位大小姐,”那老鴇趕緊擠進來宣告,“是他自己要修得。被電打死,你們可不要怪我。” 老鴇子從上海老師傅那裡,聽到過太多的警告和忠告。當然她可不會說出來。只盼著,發電機馬上修好。 至於修得人是真專家,還是假專家,她都不管。 瞎貓碰到死耗子,還是實打實的真本事,她也漠不關心。 當然也希望出人命。 可要是在修好發電機的前提下,出一兩條人命,她也不至於反對。 只要那死掉的人,不讓她背鍋,不需要她賠償。 “被電打死了,算我活該,總可以了吧。我在此鄭重宣告,後果自負。” “你以前到底有沒有修過呀?”劉小姐繃大了眼睛,走到了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我可以出錢賠她的發電機。你沒有必要冒那個風險。” “喲,劉小姐心痛你了。那就不要修了吧。被電打死了,劉小姐這個紅顏知己,只怕要像石評梅為了高君宇那樣,心痛死的!” “陳小姐,麻煩你閉上你的那張烏鴉嘴好不好。人家怕你,我可不怕你。”劉小姐生氣道。 “好好好,我閉嘴。我其實是一片好心,你沒聽出來嗎!” “謝謝劉小姐的美意。這種小毛病,應該是難不倒我的!”施耐德輕輕地把劉小姐挪到一邊,從她那柔軟的身體上,傳遞過來的是無盡的溫暖和感動。 一邊朝發電機那邊走去,一邊問那老鴇,“十字螺絲刀、一字螺絲刀、尖嘴鉗子、老虎鉗子之類的東西,給我拿來。保險絲有沒有?有,也給我拿來。” 隨著施耐德如數家珍般地說出那些,大家都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工具名稱,以及修理用料,所有的人的表情都變得莊重和尊重起來,無不對他刮目相看。 那是一個由平視到仰視的過程。有的人窮盡一生的努力,也未見得能夠得到。 “你講得這些東西,我,我不知道,我也不懂!那上海來的老師傅是丟下來些東西,說以後可能會用到。我,這就去拿來給你看,能不能用到。” 那老鴇子被他突然間的表現,給驚得不知道如何跟他打交道了。連去儲物間的方向都給弄反了。惹得老臉皮厚的她,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囔,這就是上海師傅留下來的東西,都在這兒了。”老鴇子讓人端過來一個瓷臉盆,裡面堆著螺絲刀等工具,以及發電機上面的某些配件。 施耐德翻了翻,出乎意料地發現裡面還有一隻萬用表,讓他是大喜過望!眼裡放光,叫出聲來。 看到他如此高興,那老鴇子眼裡也放著光。覺得施耐德越來越靠譜了。 “還真像那麼回事呢?”劉小姐看了他一路的表現,忍不住和陳小姐說道。 “不要跟我說話,剛才還銃我哩。忘了?” “咦,”劉小姨耍起了賴皮,一下子抱起陳小姐的胳膊,摟在懷裡,拿自己一側的臉去蹭陳小姐一邊的臉。 “你真噁心,見色忘義!還跟我發起火來。”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你這發電機,平時,沒有維護的人嗎?”施耐德問起那老鴇子來。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