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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編造出各種理由來搪塞,以彌補體力不支造成的窟窿。 糟糕的是,他並不能像絕大多數的“不孝子孫”——扯謊精那樣,騙外人不行,騙起自家人來,完全可以與職業騙子相媲美,一挖一坑,一騙一準。 他所編造的種種理由,總是讓處在聽風就是雨、疑神疑鬼年紀的老媽誤以為,屋裡關著枚赤條條的準兒媳在裡頭。繼而,不依不饒,“看看嗎?”“看看長什麼樣子!”踴躍得就像只關了五百年的猴。 只要她意識到他在玩著命與她幹,就會猛醒過來,不再悶著頭、團魚樣地往屋裡衝。硬闖。而是換作另外一副欠扁找揍的模樣,擠眉弄眼,捏著喉嚨壞笑,眼光灼灼地問,“有人啊?” 要是回她說,哪裡呀!? 那是“騙”不了她的。她會故作聰明地骨朵著嘴,直往上拱,“樓上?” 是人都躲不開“媽以為”的摧殘! 媽以為你餓了,你就得吃飯;媽以為你病了,你就得吃藥;媽以為你困了,你就得馬上臥倒睡覺;穿十件羽絨服,是因為媽以為你冷;讓你打籃球,那是媽以為那能長高------。 而這一切的行為邏輯,都是建立在一個看似高大上的由頭上的——“母子連心。” 意思就是說,你的一切所思所想,你媽都會預先知道。否則,連她自己都要山呼,“你不是我親生的!” 就差直接開除你的兒籍或者女籍。 因為經血執行受阻,更年期婦女的智商總是讓晚輩們著急。 但凡老謝所認定的事,多辯便是找死。所以,要麼紅著臉預設,要麼用與她同等的聲量,厚著臉皮敷衍,“是是是!有人!” 心裡則說,有鬼還差不多! 只要能把她老子糊弄走,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走吧走吧,趕緊走吧!”生怕被樓上聽去,笑掉大牙。那樣子還真得像屋裡藏著個人似的。 那時,她就會智商陡降,不以為杵。假意堅定地掙扎兩下、撲騰兩下,“看看嗎,看看嗎!!看看又不少塊肉?” 老媽撒起嬌來的樣子,真得令人髮指。 除了閉上眼睛,裝作天黑,什麼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發生,他是絲毫主張都沒得。 他一直在糾結這個事兒。都說兒不嫌母醜,如果自己自己直接說出來老謝撒嬌的樣子好醜,是否算作不孝? 被外人知道了,是否就會被千夫所指? 會不會被那些,以孝子賢孫自詡的人,口誅,或是群毆? 老謝撒嬌時一定從來沒有照過鏡子,醜不自知。 “一家人,害什麼羞嘛!”有時,她會冷不丁地來這麼一下子,衝屋裡大喊一聲。炸屍一樣,“早見晚見不如現在見,又不是外人!”然後捂著嘴,咯咯咯咯使勁笑。 “要不,打個招呼總行吧?”跟他商量,實在突不過去的時候,她也會跟他商量,“就打個招呼!打個招呼就走。” 少不了一通討價還價。 “你個小攤炮子的,怎麼這麼沒禮貌!攆你媽跟攆老狗樣地?!”發脾氣是肯定得。 “吃糠長大得你啊!還是吃粑粑長大的?啊…………?”臭罵自然是免費送的。 老謝死皮賴臉起來,做兒子的,都恨不得在她頭上,爆幾顆“毛栗子”。 神經稍正常些,便又會端起為人父為人母的架子來,“記好了!明咯帶家去給老子瞧瞧!讓老子給你這個孬子兒子把把關!老子的眼光可是不錯的,頂呱呱!” 然後就會怡然自得地,哼著她們那一輩人最喜歡的《在希望的田野上》,扭著一屁股下去能坐死一頭牛的巨臀,做著來年抱孫子的大頭夢,回她老公身邊報喜去了。 老謝最喜歡乾的事就是,儘自己最大的喜悅,做那種最容易夭折的夢。 那時的施耐德才發覺,他老媽其實一點也不瞭解她兒子——把自己想成什麼人了?他才不是那種先上車後買票的人哩! 老謝那肚子裡註定是藏不住話的。 她以為兒子跟樓上戀愛上了,那就是戀愛上了。那是板上釘釘的事。這樣的人生大事,對她來說不廣而告之,普天同慶,簡直沒有天理。對不起列祖列宗。 作為當事人的媽媽,親生母親,傳得滿城風雨,當然是她義不容辭的責任,否則,怎麼做到普天同慶。 把事情往小裡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老謝來說,是存與她為敵;反過來,往大里搞,小事搞大,大事搞炸。對於她這種性格的人來說,根本就不是事兒,毛毛雨。 先是微信,後是抖音,接著微博,快手;嘴,作為最原始的宣傳工具,當然更不能閒著。也閒不住!就像她自己說的,除非哪天腦子血栓了心臟罷工了。 事實上,在他登門表白之前,江湖上就已經盛傳著二人戀愛拍拖的事兒。 他最怕的事,就是哪天三人一對面,那就完完了。這也是他見他媽過來就頭痛,就要攆她回去的根本原因。 終歸是紙裡包不住火,總有一天,她老人家會因為各種理由,走進用盡她畢生心血僅夠付個首期的房子裡。就憑她那比狗鼻子還尖的嗅覺,發現好端端的房子後面的那方牆,已經被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