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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溯野心勃勃,早在攻打亟國時,就已將我大漠看作是囊中之物。亟國一亡,下一個自然輪到了我們大漠。無論是亟國也好,還是大漠也好,對大溯而言都是俎上肉,區別只在於何時宰割而已。”軍師抬手,虛點了一下沙盤上大漠所在的位置:“大溯早有稱霸天下的雄心,當年若非大漠支援,亟國早已不敵,何須等到今天。大溯啊,對我們可是恨之入骨啊!”
阿蠻卻搖了搖頭:“樓峋應是一結束與亟國的戰事後就直奔大漠,如此急躁,不像是取囊中之物,倒像是想攻我們一個不備,速戰速決。”
軍師與酋長對視了一眼,順著阿蠻的話問道:“那少主以為如何?”
阿蠻困在思緒中,並未留意到軍師與阿父眼中的欣慰。
她沉吟良久,才說道:“之前我與大溯交手時,便覺得對方有所保留。如此看來,應當是大溯想用幾場敗仗先麻痺大漠,趁我們自鳴得意時,再由樓峋打我們一個潰不成軍,好滅殺我大漠的軍威。一旦大漠軍心動搖,樓峋乘勝追擊,用不了多時,我們就會步上亟國的後塵了。”
軍師見阿蠻能想到此處,愜懷點頭:“那少主可有應對之法?”
阿蠻原是眼睛一亮,既然大溯想要快速收割,只要大漠不上當,穩紮穩打,未必不能拖他個三年五載。
可即使延長戰時,又有何用?
大漠貧瘠,若非?仗著天然險勢和亟國的牽制,哪能與大溯對峙這麼多年。如今,亟國
已亡,大漠孤立無援,在大溯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等待大漠的除了歸順便是……死亡。
想到這,阿蠻眼中的希望逐漸熄滅。
這一次,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她知道,她阿父的決策是正確的。只有在樓峋以為勝券在握貪功冒進時,大漠才能握住這一線之機,加大談判籌碼,為大漠的子民贏得更多的生機和時間,否則,大漠的下場就如亟國一般,被屠虐殆盡,斬草除根。
見阿蠻已經明白了主公的深意,軍師微微躬身,先行告退。
軍師走後,議事殿內只剩父女一人。
阿蠻轉身。
短短數日便兩鬢斑白的阿父,坐在桌案後,假作不經意般抬頭看她:“既然來了,陪你阿孃用過晚膳再出宮吧。”
阿蠻卻搖了搖頭:“樓峋一來,我得加築軍防,增加守備,一堆瑣事。阿父陪阿孃用膳吧,阿蠻告退。”
阿父聞言,沒再說什麼,只是凝望著她的眼神,似挽留般噙著一抹不捨。
阿蠻最是心軟,見狀,走了兩步後,就再也邁不開腳步。她轉身看向阿父,微抬下巴,語氣嬌蠻又生硬:“若阿父有空,陪阿蠻出趟城吧。”
——
父女倆駕馬出城,行至烽火臺,登高瞭望。
數月前,大溯來犯的烽煙就是在這燃起的。此時,烽煙已熄,寒風蒼勁。目之所及,石山之外一片黃沙,礫漠荒寒。
阿父負手而立,久久凝望他腳下的那片沙山:“吾從未如此無奈,吾乃大漠之主。”
阿蠻拂開被風吹至嘴邊的鬢髮,不以為意道:“阿父不想做,也做了十幾年了。”
“今乃亂世,若無兵權,便如魚肉,誰人都可踩踏。可坐擁權勢,必佑護子民,勢有捨得。吾知吾兒l並非尋常閨閣女子,你深明大義,洞徹事理,即便吾不提,待到陣前,你仍會一往無前。”阿父深嘆了一口氣,疲憊至極:“阿蠻,若阿父有的選,吾怎麼捨得?”
他的蠻蠻,就算生在這亂世,也是他捧在掌心,細心呵護的珍寶。若非情勢所逼,他又豈願割捨。
“阿父並不想以家國大義拘囿你,吾也知你對此役早已心中有數,無須多言。”他忽然一頓,轉身看著阿蠻:“吾今日與你密談,是想知道你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若你真心不願,今夜便喬裝離開,帶著你阿孃走的越遠越好。”
阿蠻訝然,她見阿父神色不似作偽,問:“那阿父呢?”
“為父既為大漠的國君,必然要肩負起作為君主的責任。與大溯這一戰,吾親自出徵,若敗,吾讓將軍割下頭顱舉國歸降,保百姓無虞。”
這是什麼下下策。
阿蠻苦笑了一聲:“阿父說笑了,我誓死不做逃兵。”
更何況,她與阿父都深知,此戰若大漠君主披掛上陣,樓峋會不惜一切代價,攻城略地,勢必將國君斬於刀下,祭他戰旗。
想了想,阿蠻又補充了一句:“我也沒和阿父生氣,只是一時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