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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男孩的肩膀,好來控制他握著我手機、高高舉起的手;
而另一手飛快地伸長去夠——幾乎形成一個足以桎梏他的擁抱。
里包恩卷卷翹起的鬢角隱約蹭過頸窩,癢癢的,伴隨著噴灑在面板上的溫熱呼吸。
再怎麼說,我的手也比他長,首先抓到手腕,緊接著順著向上摸,剛好輕鬆地完全扣住了男孩的整隻手。
一下沒把手機搶過來,就擠進他屈起的手指間,光是拔也把手機拔了出來。
我氣勢昂揚地拿回手機,低頭一看,影片果然被刪了。
可惜這個用慣了紙媒的傢伙也有失策的時候。
我狀若失望地點開被刪除的回收箱頁面,平靜無比地把影片恢復了,加上備份儲存到雲相簿。
抬起頭,卻見里包恩脫下外套,搭在手臂上,帽簷陰影下神秘莫測的目光一直盯著我。
跑跑跑!
在他梅開二度向我的手機伸出魔爪之前,電車到站,我拎著他的外套立刻起身離開,一路笑出了車站。
這回,相比起我,里包恩可能更像個成熟的大人。一襲紅襯衫的小紳士慢騰騰地走在我後頭,不遠不近。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他離我還有幾步距離。
沒了廕庇,陽光痛快地鋪灑在大地上,落在行人的肩頭,以及飽含夏日感的植被與建築物之間。偶爾有炸物燒烤的香味被空氣託著送到各個角落。
西裝外套換了回來。里包恩沒有立刻穿上,而是彷彿知道我要幹什麼似的,抬頭看著我。
而我把相機調成前置攝像頭,朝他靦腆地笑得眼睛彎彎。
“拍都拍了,再和我多拍一些照片也沒關係吧?”
里包恩很快回應了我。
他嘴上說著拿我沒辦法,好像我才是一個任性的孩子,而他不得不陪我似的,唇角卻輕快地上揚著;在我微微彎腰湊到他臉旁之際,一手捏著帽簷抬了抬。
咔擦一聲,畫面定格。
仔細一想,從小到大,我和朋友出去旅遊的次數都不多,更別說和家人了。
和家裡人出遊的記憶,僅僅停留在小學五年級。可那時不僅每天起得很早趕行程,計劃要是趕不上變化,還要聽兩個大人吵上半天架;吃也不敢吃貴的,住也住得很隨意。因此,我從那時起就不認為旅遊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旅行和出差沒什麼區別,是遠行,是堆積在身上的強制任務,是認床失眠時看著月亮想家的深夜。
然而,興許是夏末最後一陣張揚的風吹散了往日,一個荒唐的想法竟生生地闖入某個瞬間,敲著我的腦袋告訴我:
我搞不好,想要和身邊這個人再去很多很多地方。
“……怎麼了,你站著不動在想什麼?”
男孩壓低的嗓音倏地打斷我莫名的思維出遊。
我回過神,目光從貼著玻璃浮動的小丑魚上離開。
水族館深藍色的基調像一張流動的巨大的紗。這憂鬱、神秘而浪漫的色澤映照在絡繹不絕的遊客的臉上,也以飽滿的柔情,層層覆裹著身旁恰到好處地與我保持兩拳距離的人。
謊言在海洋麵前是不堪一擊的。我於是在如夢似幻地浮游的水母、成群穿梭的熱帶魚、迎頭向上地盪漾著的花園鰻前,認真地,坦誠地轉頭望著我的貼身保鏢。
“我在想,這次邀你一起來沖繩,說不定是我今生做的最正確的選擇之一。”我說,“因為我很開心,如果以後還能一起去哪裡玩就好了。”
里包恩聞言,反而似乎不以為意道:“是喔。就在想這些?”
我不受影響,面不改色地單純點了點頭,“就是這些。”
跟在我剛落的話音後,里包恩驟然再次開口。
“聽你的語氣好像並不認為你和我以後不會再一起出去。”
他彷彿聽到一樁實在難以理解的,不應當會發生的謎題,口吻不解,看向我的神情卻如常地平靜,甚至輕描淡寫地含著揶揄的笑意:“為什麼?”
“……”
原因有很多,不算複雜,但很麻煩。不過……
我的視線回到展覽中的海洋生物上。
雖然我只是負責地說出了真心話,並不想在意對方是怎麼看待的,更不願意預設對方的反應。可里包恩話裡話外的態度,卻讓我感到一種沒來由的雀躍。
出於成年人的自尊心,我保持了兩秒沉默,就兩秒。然後重新轉過頭:“嘿嘿,里包恩。”
迎面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