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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突然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明明感覺有很多話想說。”
但他說起話來依然大大方方的。
我看著他在我旁邊坐下。既然他不說,那我便率先感慨:“你長大了。”
黑尾:“你知道我為了開場白不是這句話廢了多少腦細胞嗎?”
我:“最好的開場白就是老套的開場白。”
黑尾大笑起來。他的坐姿變得閒適了些,兩條被修身西褲包裹著的長腿自然地屈起,雙手則撐在身側,扭頭對上我的視線。“你真是一點也沒變。”他說。
我吐槽:“你這句話比我剛才說的還老套。”
“那就是說比剛才的‘最好’還要更好嘍。”黑尾道。
我和他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再次笑出聲。
敘舊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它是消磨時間的利器,讓人回過神才發現時間不留情地溜走了;它是人際關係查缺補漏的複習本,一聊起來,才知道原來以前的某些回憶並不只有自己孤單地留存著。
我說以前在河堤旁玩,眼睜睜看著你失足落水,嚇得我差點碎了。黑尾說記得記得,其實水不深,但是你臉都白了,把我拉上來之後哭了很久;
我說第一次學打排球時我摔倒擦傷,你帶來的藥膏落在我家,結果都忘了,我到國中時收拾東西才從抽屜裡翻出來。黑尾說太記得了,那盒藥他回去翻箱倒櫃找了半天,找不到了還不敢跟媽媽說。
聊到最後,我半瓶水都喝完了,黑尾也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時間,匆匆表示他去換衣服。
我點頭。站起身,正也想去上個廁所,失而復得的童年夥伴卻倒車回來兩步,湊到我跟前。緊接著,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
我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黑尾卻更高興了,用力揉了一把我的頭髮。
他笑道:“真是稀奇啊,以前你好像還比我高一點呢。”
我:“…………”
黑尾:“我有一種走失多年的姐姐找回來後發現她居然是妹妹的感覺。”
我:“我本來就比你大,小子,放尊重點。”
黑尾:“誒?!”
我:“誒個毛啊!”
黑尾鐵朗頂著一張三觀破碎的臉跑去了更衣室。我上了個廁所,一出來,兩三個小蘿蔔頭堵在廁所門口盯著我瞧。
一個小女孩好奇道:“姐姐,你是黑尾叔、哥哥的女朋友嗎?”
我平靜地擺擺手:“你當我是他遠房表姐就好。”
小蘿蔔們面面相覷,紛紛懊惱地嘆了口氣。隨即,開始嘀咕起什麼“我就說吧”、“我還以為能吃到喜糖呢,我姐姐結婚時就給我吃了好多”、“我覺得黑尾叔叔很小氣,反正都不會給我們帶的”之類的小醋溜話。
我聽得很樂,讓小孩們不要堵在廁所門口說話,便率領她們回到館內。
黑尾還沒出來,我看著小朋友在排球館內追逐打鬧又被訓的歡脫場面,也忍不住開廣角拍了一張照片,下意識想要發給誰,卻忽地意識到,我甚至不確定我想要與之分享的那個人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上。
手指懸在聊天列表上躊躇片刻,我抿著嘴,還是傳送了照片。
傳送給保鏢:【[圖片]】
附字:【不許說我沒鍛鍊了!】
收起手機。我在原地呆了一會兒,直到腦袋忽然被輕輕彈了一下。
我捂著腦袋,卻更愣神地看向來者。換上了一身運動裝和號碼背心的黑尾鐵朗放下手,眼裡流露出含著興味的笑意。
“發什麼呆呢。”他說。
我踹了他一腳反擊,沒用上力氣,黑尾卻誇張地嗷一聲叫。我總算是心情舒暢一些,勾勾嘴角道:“沒事,就是有點無聊。比賽快開始了?”
“快了,待會給你介紹隊友們。”他一秒正經,“你還是打主攻,ok吧?”
我表示瞭解,“你呢?”
黑尾神秘一笑,“我一直比較擅長攔網……”
“副攻啊。”
“我還沒說完呢,”他說,“但是因為很懷念小時候一起打排球的感覺,所以我和二傳換了一下。你放心,對方也能打副攻。”
我看著他。這位如今已經高了我一個頭還多點的老朋友信心滿滿,笑起來的樣子倒是和童年最開心的時候還有幾分相似。
“放手打吧,主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