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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好,一次政治學習會上,我說我們應該併入蘇聯,成為蘇維埃社會主義聯盟的一個新共和國,這樣國際共產主義的力量就更強大了……幼稚啊,可誰沒幼稚過呢?還是那句話,不要有思想負擔,有錯就認識就改,然後繼續革命嘛。”

程麗華的一席話拉近了葉文潔與她的距離,但葉文潔在災難中學會了謹慎,她不敢貿然接受這份奢侈的善意。

程麗華把那疊檔案放到葉文潔面前的床面上,遞給她一支筆,“來,先簽了字,咱們再好好談談,解開你的思想疙瘩。”她的語氣,彷彿在哄一個小孩兒吃奶。

葉文潔默默地看著那份檔案,一動不動,沒有去接筆。

程麗華寬容地笑笑,“你是可以相信我的,我以人格保證,這檔案內容與你的案子無關,簽字吧。”

站在一邊的那名隨行者說:“葉文潔,程代表是想幫你的,她這幾天為你的事可沒少操心。”

程麗華揮手製止他說下去。“能理解的,這孩子,唉,給嚇壞了。現在一些人的政策水平實在太低,建設兵團的,還有你們法院的,方法簡單,作風粗暴,像什麼樣子!好吧,小葉,來,看看檔案,仔細看看吧。”

葉文潔拿起檔案,在監室昏黃的燈光下翻看著。程代表沒騙她,這份材料確實與她的案子無關,是關於她那已死去的父親的。其中記載了父親與一些人交往情況和談話內容,檔案的提供者是葉文潔的妹妹葉文雪。作為一名最激進的紅衛兵,葉文雪積極主動地揭發父親,寫過大量的檢舉材料,其中的一些直接導致了父親的慘死。但這一份材料文潔一眼就看出不是妹妹寫的,文雪揭發父親的材料文筆激烈,讀那一行行字就像聽著一掛掛炸響的鞭炮,但這份材料寫得很冷靜、很老到,內容翔實精確,誰誰誰哪年哪月哪日在哪裡見了誰誰誰又談了什麼,外行人看去像一本平淡的流水賬,但其中暗藏的殺機,絕非葉文雪那套小孩子把戲所能相比的。

材料的內容她看不太懂,但隱約感覺到與一個重大國防工程有關。作為物理學家的女兒,葉文潔猜出了那就是從1964年開始震驚世界的中國兩彈工程。在這個年代,要搞倒一個位置很高的人,就要在其分管的各個領域得到他的黑材料,但兩彈工程對陰謀家們來說是個棘手的領域,這個工程處於中央的重點保護之下,得以避開“文革”的風雨,他們很難插手進去。

由於出身問題沒透過政審,父親並沒有直接參加兩彈研製,只是做了一些外圍的理論工作,但要利用他,比利用兩彈工程的那些核心人物更容易些。葉文潔不知道材料上那些內容是真是假,但可以肯定,上面的每一個標點符號都具有致命的政治殺傷力。除了最終的打擊目標外,還會有無數人的命運要因這份材料墜入悲慘的深淵。材料的末尾是妹妹那大大的簽名,而葉文潔是要作為附加證人簽名的,她注意到,那個位置已經有三個人簽了名。

“我不知道父親和這些人說的這些話。”葉文潔把材料放回原位,低聲說。

“怎麼會不知道呢?這其中許多的談話都是在你家裡進行的,你妹妹都知道你就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但這些談話內容是真實的,你要相信組織。”

“我沒說不是真的,可我真的不知道,所以不能籤。”

“葉文潔,”那名隨行人員上前一步說,但又被程代表制止了。她朝文潔坐得更近些,拉起她一隻冰涼的手,說:

“小葉啊,我跟你交個底吧。你這個案子,彈性很大的,往低的說,知識青年受反動書籍矇蔽,沒什麼大事,都不用走司法程式,參加一次學習班好好寫幾份檢查,你就可以回兵團了;往高說嘛,小葉啊,你心裡也清楚,判現行反革命是完全可以的。對於你這種政治案件,現在公檢法系統都是寧左勿右,左是方法問題,右是路線問題,最終大方向還是要軍管會定。當然,這話只能咱們私下說說。”

隨行人員說:“程代表是真的為你好,你自己看到了,已經有三個證人簽字了,你籤不籤又有多大意義?葉文潔,你別一時糊塗啊。”

“是啊,小葉,看著你這個有知識的孩子就這麼毀了,心疼啊!我真的想救你,你千萬要配合。看看我,我難道會害你嗎?”

葉文潔沒有看程代表,她看到了父親的血。“程代表,我不知道上面寫的事,我不會籤的。”

程麗華沉默了,她盯著文潔看了好一會兒,冰冷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然後她慢慢地將檔案放回公文包,站起身,她臉上慈祥的表情仍然沒有褪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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