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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腰挺得筆直的向前走著; 那燈光竟不如先時暗淡; 反而變得亮亮的。
但我卻只能看到眼前小小的圓圈內的東西; 其它的都為一絲一縷的純白所化開。
突然我感到背後有個依靠;
回頭一看; 卻只見到他的臉充斥著我的視野。 那滑稽的感覺使我嘿一聲的笑了出來; 卻引來其它更多的東西涌上胸口。
那間我感到再也無法忍受; 更多更多的積壓被釋放開來; 我無法吞吐舌頭; 眼前的景象搖動起來。
我緊緊的抓住了他伸向我的每一部份; 開始時只感到臉頰一片溼潤; 然後慢慢的流入唇間。 我想我是哭了;
我想我還能這樣默默哭泣; 直到他把手撫上我的臉。 崩潰的感情令人無法自控; 我嘩嘩的痛哭;
他環著我的手越來越緊;漸漸那肩膀的抖震也傳到我身邊來。
我抬起頭來看他; 無法言語。
只有湧出的淚水; 取代了我所有的悲傷。
蕭媽死了。
36
堂中的橫樑上平放著四隻大字; 黃白的菊從旁繞成四方燦開; 滿室之內無處不見花;
然而奇怪地溢位的香氣竟只剩燭火之味。 我俯身整理著兩旁垂下的字; 身後花牌輓聯紛紛送入; 工人討過紅封包即從我身旁擦過;
堂倌笑著和道士們相討細節。
一身素白; 滿室平靜。 陳列著半舊黑皮面的軟椅; 整理著白底藍字的吉儀。
咪咪紅著眼把一迭紙錢揉開化成圓形; 難得霍先生也陪在身旁折著冥鏹。 咪咪穿一身黑的; 並不如我在頭上綁著白布條。
我看隔壁的喪家; 那些女的血親都在頭上載上尖尖的白色三角帽兒; 可惜咪咪不算親屬; 所以現在滿堂就只有我一個作這種打扮。
椅子被平整的放在堂上的兩側; 中間讓出一條長長的通路;
那未端正正的放著蕭媽年青時的照片;前面滿滿的放上眾多的白色小蠟燭。 火光紅紅; 粉紅佳人; 香消玉殞。 雖不是芳華正茂;
但也是可惜的年紀。
早來的客人拉著我的手致哀; 其中不乏以往熟悉的臉孔;
更多的卻是以往在『東方』內只懂佔些小便宜的客人; 他們或悲或泣; 有些甚至攜孫而至; 也使得這會堂不至過份冷清。
一會以後喃喃樂音飄出; 意味著儀式開始。 我抬頭看著掛在四面開趟的門外的白燈籠;
搖搖晃晃的隨著來客所致而擺動。
家屬席的椅子呈對角線的放在堂中右上角; 一列排開的五張椅子上只坐我一人。
事實上我也不坐; 只是不斷半立起來為來客作。 回頭看看咪咪; 只見那丫頭坐在後排的暗處; 全身陷在霍先生的懷內哭過不停。
我身隨著堂倌平板數著的一; 二; 三 而動; 比較熟悉的臉孔都過來告訴我節哀順變;
其它的點點頭就算是招呼過了。 還幸蕭媽生前對人不俗; 『東方』的姐妹們都樂於過來幫忙準備。 只見她們仍化著以往上班的濃妝;
一個一個在門前的接待處忙著把一元的硬幣和糖果裝入奶白的薄信封中; 笑盈盈的分發給前來的人客。
突然我見到一個人影在暗處向我招招手; 看著來人漸稀; 我也偷個空閒跑了過去。 莫先生強忍著一臉悲傷看我;
我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說話。 良久; 他才用低沉的語調說著話; 想是已經又哭過一次了。
「阿小;
你來看看給薔薔上的妝好不好看? 你蕭媽就只剩你一個義子了; 你好好的給她看看。。。」莫先生學著蕭媽的叫法;
隱隱又把目光轉向玻璃的另一邊; 一臉不捨。 事實上這次他幫忙的地方也不少; 不過明處亦只好全我出面料理。
其實我心裡是滿感激他的; 只是不知怎樣說出口來。 拖拉了好一會; 我再視把目光放在平靜地躺在那裡的蕭媽身上。
她的臉頰都凹下去了; 尖尖地突出的只有塗得發紅的嘴唇; 怪是可憐。
莫先生看我的目光不對;
又連忙補充道:「那化妝師說她那是做了防腐面板緊縮下去; 遲些再塞點棉花進口中就會豐盈些的了。。。會。。。會好看些的。。。」
那話說到半途; 又被一絲嗚咽緊塞在喉間。 眼前人強忍著淚水; 頭髪都半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