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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彈什麼曲子比較好?”王鸚枝努了努嘴,徵求林思申的意見。說是徵求,事實上,那表情完全是“你想聽什麼曲子”的意思。
“名曲之類的吧,鋼琴裡這個大調那個大調的曲子,你隨便彈一首好聽一點的,大家就都折服了。”林思申胡亂回答。
王鸚枝不滿意,低頭看腳下的步子,隔了一會兒才又低聲道,“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比如你喜歡哪首歌,我可以努力練一下,改成鋼琴曲彈給你聽。”
話已說得如此直白,林思申卻更加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喜歡的歌?他喜歡的歌全都是和陳�в洩氐男那欏�
他不由停下腳步,看著女孩仍兀自向前走去的背影,咬了咬唇。
“好了,我只是讓你幫我想想,過兩天再告訴我也不遲,反正那晚會還有十來天時間。”意識到林思申的停滯,前面的人回過頭來,朝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說到。
林思申只得點了點頭。
他忽然想到之前的一次晚會,王鸚枝彈的《雪人》,她總是想讓他了解一些什麼,而他卻在第一個音符響起時便選擇逃避,那些是他即便了解也無法給予的東西。
到了他家的巷口時,林思申幾乎鬆了口氣般,急急與王鸚枝道了再見。
有時一個想法一旦生成,就會生根發芽,攪亂心緒。林思申原本以為,自己就這麼堅持著堅持著,便能和王鸚枝一起一直走下去,可現在,這“堅持”一旦動搖,相處便變成了“忍耐”。
他想到強磊對自己的那通批判,此時也許那人只要再多罵他一句,自己就真的能如他所願了吧。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強磊還是沒來上課。
林思申有些不安,畢竟他沒來上課是在與自己發生不快之後。
班主任在第三天時終於宣佈,以後班長的職務由王鸚枝擔任,強磊同學辦理了休學手續,隨父母一起去了國外。簡短的訊息釋出後,坐在林思申前排的幾個女生一陣嘆息,交頭接耳地嘲笑起一邊的另一個女孩,說她美夢落空。林思申自己則下意識地去看了眼王鸚枝,只見她在“升職”後,表情仍然平靜,挺認真地對臺上班主任點了點頭,當那老師對她投以信任目光時。
有那麼一瞬間,林思申覺得心裡空了一下。
但很快,他確定那只是乍聽到這個訊息後的意外所致。畢竟,認識強磊已有段時間,兩人間糾糾葛葛也不是一般同學的關係,以後就這麼遠隔重洋,卻連像樣的再見也沒說一句。想起那人似乎曾經說過自己才不會像別的夥伴一樣躺在父母鋪好的路上按部就班,要靠實力考上大學云云,林思申心裡忽然湧起些對那人的失望來。
又或者,他是因為自己才決定離開——這讓林思申不願意多想,無路如何,出國哪裡又是能說走就走的事呢。
林思申以為強磊也許還會最後再來找他道一次別,但那人卻沒有。
零班的學習緊張,人情也淡薄,幾乎沒幾天,大家就慢慢淡忘了班長出國這件小事,開始習慣講臺前換成王鸚枝喊起立坐下的場景。林思申坐在臺下,看著那短髮的女孩就不由晃了神。有些事,王鸚枝是不會說出口的,而除她之外,這個世界上知道自己的秘密的人,也許就只有強磊了吧。現在強磊離開了,他便只剩一個人。
當然,他應該高興才是。
不久後的一天放學,林思申在校門口遇到了大林。確切地說,是大林在校門口等他。
那天王鸚枝也在,大林當著她的面給了林思申一個信封,然後,用一種極度輕蔑的口氣,對林思申道,“強磊臨走前讓我把這個給你,好像還說了句,讓你膽兒大點,有些事,沒什麼可怕的。”
林思申接過那信封,僵硬地握在手中。
王鸚枝看他,他也不說話。
大林得逞似地看了兩人一眼,臨走又扔下了幾句,“對了,小林,你別太在意,強磊早就準備出國的,暑假就去上海辦了手續,拖了這麼久才走只是因為他太好玩了。現在走,正好飛過去陪他爹媽過聖誕!”
大林說完,向林思申瀟灑地甩了甩手,開著他那輛越野車徑自離開。
王鸚枝看向了林思申手中的信封,等著林思申的解釋。
而林思申,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沉默了許久,終於,他開口,“今天,你先回去,好嗎?”
王鸚枝皺眉,雖然不滿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道了再見。
獨自一人站在街頭,林思申只覺得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