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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球場打球打到很晚,球場上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後來,我們累得癱倒在地上,那時我年輕,很衝動,直接跟他說我喜歡他了。”李清海笑,鏡片後的眼睛彷彿看見舊時光。
“你比我勇敢啊。”林思申嘆道,又問,“他說什麼?”
“他說,你為什麼要搶我臺詞……”李清海笑著抬了抬眼鏡,那笑裡有些自嘲的意味。
林思申無話可說,這樣的情節讓他只有羨慕的份。他似乎已經能想象到那樣一個夜晚,兩個人的操場,已及他們看到的星空。
“好幸福……”終於,林思申慨嘆。
“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李清海的臉上恢復了平靜,“我們在一起了一個月,後來他培訓結束要離開,臨走時才對我坦白他已經成家,而且有小孩了……”
“啊,”林思申皺眉,“欺騙你的感情呢。”
“感情哪能說騙就騙呢,都是相互的,後面的事我不太想說了,不是愉快的回憶。但你說的忍得難受,我能體會。剛知道自己竟然喜歡同性的時候,我害怕極了,也很苦悶。比你幸運的是,我得到了回應,而你沒有。但是,小林,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題,你必須自己學會去面對。其實,你可以把它想得簡單點,你的問題,只是個你愛他、他不愛你的普通命題,你愛他是充分條件,他愛你是必要條件,少了必要條件,你們能在一起的命題就不能成立,這樣簡單的定理放在男女關係裡再平常不過不是嗎?至於性向,它就像我們用x去指代‘他’還是用y去指代一樣,這不是問題的關鍵。”李清海看著林思申,真誠而動容。
是這樣的嗎?真的只有這麼簡單?
林思申像個懵懂的學生,對老師的話聽懂了內容,卻還是疑惑他是否漏了一些關鍵步驟。但對方說得那麼肯定,於是他幾乎要強迫自己相信老師的話就是真理了。
費神的思考中,林思申只覺得睏意陣陣襲來。他垂下頭,眼睛失神得就要閉上。見他這樣,李清海伸出手直接蓋在了他的額上,然後微微皺了眉。
“好像有些低燒……”李清海道,“要不你先睡會兒,我去幫你找找有沒有退燒藥。”
林思申無力地點了點頭,他現在真的有種筋疲力盡的感覺,之前裹著棉被仍能感受到的寒意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烘烤身體的灼熱,那灼熱令他頭部劇痛身體發軟,坐實了發燒症狀。
李清海又端了杯熱水來,喂他吃了兩片退燒藥。他溫順地服下,在對方的撐扶下慢慢躺到了枕頭上。抬眼看見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但心裡卻並不害怕與侷促,他從心底感激李清海,這樣的夜晚給了他這樣的關照與勸慰。
“李老師,謝謝你……”迷迷糊糊地,林思申最後說了一句。
那一夜,林思申儘管發燒,卻睡得異常安穩。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雨過之後,冬日的空氣清冷,林思申自被窩裡坐起,覺得身體輕鬆了不少。而李清海,仰在書桌旁的靠椅上,腳邊架了個凳子,身上蓋著件大衣,就那麼仍在睡著。
林思申迅速從床上爬了起來,穿上了衣服,那衣服是李清海昨晚為他準備的,他的衣服仍是溼的。老師的身材清瘦,那衣服他穿來倒是正合適,房間窗戶的玻璃上,他看見自己被照出的模糊身影,只覺得有些陌生。
“李老師,你到床上去睡吧。”林思申走到李清海的身邊,放低了聲音對他道。老師,真的是個好人啊……
李清海睜開眼睛,仍是睡意朦朧,顯然,昨夜沒睡好。
“你怎麼樣了,還燒嗎?”
“沒事了,年輕人身體好。”林思申對他微微笑了笑。
李清海再次伸出了手,蓋在了眼前男孩的額頭上。他似乎不太確定,又折回手在自己的額前試了試,才終於點頭,然後起身揉著眼睛步伐不太穩地走到了床邊,“記得把衣服帶走,我得先睡會兒。”
林思申感激地看了眼已經躺進被窩裡倒頭就睡的人,決定不再說“謝謝”去打擾他。
走出筒子樓時,陽光破雲而出。林思申覺得神清氣爽了許多,裹緊李清海借他的大衣,那是一件深藍色的棉襖,以前上課時,林思申就見他穿過,此時穿在自己身上,他只覺得原來這衣服保暖得很。
他深呼吸了一口,抬頭朝前走,眼睛仍是腫的,但好在,清晨的校園裡一個人都沒有——這天是元旦休息日,是新年的開始。
三天後學校復課。
林思申在班上看到了王鸚枝,她已經站在了講臺前,恢復了班長身份,在老師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