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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他是一家的頂樑柱,倒了東牆只得頂西牆,才好把支離破碎的家再撐起來,不叫它全塌了。
可重明已心生芥蒂,認準了他父親的不是。但也為了這家的周全,才不與他翻臉。
此時,虹也前來用餐。
他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和服式的白色浴衣,細碎的傷痕似無章的紅繡絲,雜亂地跳躍在蒼白的臉上,叫人好生心疼。
父子二人見了他,即刻停止了喧吵。
「方才覺得飢餓,這晚餐就這麼結束了?果真不是一家子,連飯桌都擠不到一張去。」虹瞅著父子倆,冷冷淡淡道。
他前來用餐,正逢著五爺大發雷霆。
聽這話,五爺眉上悅色,趕緊道,「剛是下人不小心把飯桌撞翻了,我這就叫人再弄一桌晚飯來。」
又吩咐下人道,「快叫廚子趕緊再備一桌飯菜來,要快,慢了就炒了他的魷魚!」
又趕緊叫下人將桌椅收拾好,似要宴請一位大來頭的貴人,絲毫不怠慢。
重明見虹來了胃口,也覺得欣慰,想起虹兒時最愛吃的醋魚,便又吩咐下人,「再叫廚子燒個醋魚來。」
虹冷眼瞅一眼重明,心裡頭憎惡,不屑收受他的殷勤。
飯菜上來,五爺想叫虹坐於自己身側,虹卻繞過二姨太,允自坐到重明旁邊。
重明將魚去了骨,夾進虹的飯碗裡,虹卻一聲不吭地將魚丟出。重明又夾了肉,又被虹丟出。反反覆覆,似兩個鬧著好玩的孩子。
五爺看著重明鬧心,喝止他,「別夾了,他不愛吃那些!」
又換作自個為他夾菜,虹倒能乖乖地吃飯,只默不吭聲,一口一小撮,吃相極為斯文。
五爺臉上莫名得意,父子倆在二姨太眼裡儼然是一對爭風吃醋的情敵。
這頓飯二姨太吃著也不安心,虹鳳目的餘光似刃,在她側臉刮開一刀口子。
她想起討好虹,也往他碗裡夾肉。
「二少爺,你多吃點,瞧你瘦得弱不禁風的樣子,可真叫人心疼。」
虹回過眼,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謝謝二姨太關心。」
二姨太諂媚笑道,「客氣什麼……往後啊,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以和重明一樣叫我二姨娘。雖然別人都說你是雜種,可我信老爺的,既然認了你,你就是咱們文家的親子孫。」
二姨太這番話本意是討好,卻招來禍端。虹將一碗飯菜全扣到了她臉上。
「嘴巴放乾淨點兒!婊子離了妓院洗得乾淨下邊的嘴怎麼還洗不乾淨上邊的這張臭嘴呢?」
「你……!」
二姨太受了奇恥大辱,哭著欲向五爺告狀,老爺,「你看!我存心想和他交好,他卻這樣對我!……」
沒料到狀未告上,還“平白無故”又捱了五爺一記打。
「你這個賤人!再出言不遜,我修了你!」
說理還沒個地兒,二姨太深感冤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五爺聽著心煩,便叫人將她拖下去,丟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二姨太走後,虹依舊平心靜氣地坐下來吃飯。
在文五爺歉意的碎念中又吃了幾口飯,便擱下筷子,往屋子裡掃了一眼,問道,「文夫人呢?」
那賤丅人被我一頓打,關在房裡反省。
說起文夫人,五爺仍是咬牙切齒的,彷彿這般才能顯出他的秉正。
虹快意一笑,道,「這會您還真狠的下心?畢竟是結髮夫妻,您一走,這家還得仰仗她操持,要給折騰出病來了可怎麼是好。我給她送些飯去。」
虹這話叫父子二人都覺得古怪,平日裡她對文夫人的憎恨他們都是目睹於心的,可今日卻跟變了跟人似的,非但不提前仇,卻還心生憐憫,替她求情。愈發叫人捉摸不透了。
虹見二人疑心,又露出慍色,道,「怎麼?還怕我在飯菜裡下毒加害於她?」
五爺最見不得虹生氣,便陪了笑臉道,「不,不……只是那蛇蠍夫人實在不配你替她討情。」
「說什麼配不配的,我一個卑賤的戲子能為尊貴的文家大奶奶討得人情,何嘗不是一件頂榮幸的事兒呢。況且……」
虹將目光移向重明,輕鄙地笑道,「況且我還仰仗文公子活著,她又是文公子的母親,她要死了,文公子樂中生悲,我不是斷自個的活路麼。」
他的笑裡,音裡無不藏丅毒,比起文夫人,卻更似個蛇蠍美人。
重明也由著他,對文五爺道,「叫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