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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黃包車行遠,雨依然下得很大,虹將遍身是傷的煙生深深地揉進懷裡。他回眸望站在門口的政赫,車輪下漸行漸遠的路鋪灑了半城的水色,前世所有的孽緣都被漾成飄渺浮花,在彼此的眼中倒影成殤,盼不盡歸期。
虹帶煙生回到家後,沒有找大夫,從藥館抓了一些藥,給他熬著吃,並買了大堆外敷的藥膏,一遍一遍地為他上藥。
煙生昏迷了四日,虹寸步不離地守了四日。未梳洗,未更衣,臉上斑駁的胭紅生了銅綠,惹綠了潔白的簾帳,惹綠了屏風上豔蕩的牡丹,惹綠了屋外痴醉的秋色。
「師哥,縱使有恨,也不當如此對我,你可知道,我有多痛……」
四日晚,虹疲倦地睡去。
夜半,涼如水。虹的煙癮起,他從夢中咳醒,伸手去抓案上的煙管,手腕忽然被鉗制住,束捆於頭頂。
他身上的衣衫被褪盡,那襲刺骨的寒意伴著一陣劇烈的疼痛轉入他刺裸的□。
痛,呼不出聲。
恍惚中,他看到一對似曾熟悉的清黑的眼在他的淚眼中痴笑到荼蘼。
他開始害怕,開始不住地顫抖,眼前是揮之不去的繚繞塵煙,那對眼隱伏在塵煙之中,像是招魂的符咒。他迷信得那麼深,卻又出落得那麼明淨。
他求他,「師哥,給我煙,快給我煙,我好難受,好難受……」
脖子被一雙瀰漫著煙香的手懸住,用力地往上提,他喘不上氣,如是脫水的魚,用力張合著朱唇,連淚腺都脫了水。
那對眼笑著,「我就是要讓你成為一個人儘可夫的婊子!你給我叫啊,像寡廉鮮恥的蕩婦那樣快活地大叫啊!哈哈哈哈!」
「師哥,我當了婊子就能換回你的赤子之心麼?」
那麼,只為你,不做戲子做婊子。
他舒適地呻吟,痛苦地呻吟,所有的尊嚴都祭獻了□的那一場烽火狼煙,萬劫不復。最後,當他輕柔地壓下他的唇的那一瞬間,虹睜圓了目,眼前赫然一片血紅,一片漆黑,一片絕望地聽不見回聲的空白……
月落重生燈再紅。
虹醒來時院內的燈燭還亮著,夜色尚未褪盡,但卻已是第五日了。
夜未闌珊,眼黑得看不清任何東西。他惶惶不安地伸手去摸睡在身邊的煙生,但摸不到煙生的衣衫,卻只抓來滿手狼藉的落紅。□一陣劇痛襲上,漆黑的目光中破開一道白光,他幾乎是從床上跳下來的,衣衫只來得及披到攔腰處。
他站在屋門口,看到煙生在院子裡拿著蒲扇扇著爐火,藥正熬到微醺。長衫也只來得及披一半,胸前密集的傷痕如是縱橫的阡陌,起伏在濃黑似墨的夜秋中。
人比枯葉瘦。
一片枯葉飄落在藥罐上,被爐火燙黑一角。葉落地,那聲音細未能聞,卻驚到了熬藥之人。他轉頭望到站於門邊的虹,他的眼被燈燭漾花,分不清那溼潤的是淚還是灼燙的燭油。
虹無力地將身子往門上一倚,低眉將衣衫拉起,再抬眼時已換了笑容。
他說,「起的真早。」
煙生應一聲,「嗯。」
他問,「罐子中熬的是什麼?」
他答,「藥。」
他一聲冷笑,說,「怎不把我的心肝脾肺也一道熬進去,病好得更快一些!」
說罷便利落地轉身進屋。
煙生放下蒲扇,跟進屋去,見著虹在梳妝檯前坐下,往掌心揉碎兩簇嫣紅,拍到臉上,像是就要趕著上臺唱戲去。
是噩夢未醒,神情有些恍惚了。
煙生半蹲在梳妝檯旁,輕晃了晃他的胳膊,說,「你生氣了?虹。」
虹被晃醒,那抹紅不慎抖到了眼窩處,愈加的濃烈,似著了火。
他說,「我生哪門子氣兒?你有膽,謀害起文家大奶奶來了,敢情還真是不知道文崇山的厲害?」
「我只是想助你了一樁心願,然後你便可以離開文崇山,離開那浮名虛譽的大宅門,離開紛擾是非,隨我一同遠走高飛。」
虹一驚,半天說不上話,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了。
「你怎會知道?…… 」
煙生的目中又盈了淚,說,「是你戲裡唱的,面上演的,骨子裡刻的!瞞得過世人又怎能瞞得了我?」
眼窩的紅又朝著鬢髮與耳際暈染,是遺落於清秋的殘□,卻更比清秋冷。
「所以……你便自個找上門去平白無故地找一頓打?這倒好,那婆娘沒死成,咱們兩的關係倒是讓文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