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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又覺得洩氣。
被恨衝昏了頭,便道,「您想見他,我便帶他來見您,讓他給您親自唱上一回。」
「那敢情好啊……呵呵…… 」
煙抽盡,老鬼來了元氣,望著煙生柳目梅腮的,腹下頓時生了火。叫他去隔壁一張空榻上躺好,然後十餘人緩緩地,緩緩地爬上煙生的榻子。
煙生還帶著滿身的傷,那傷在燭底融化,與皮肉貼成一塊,整個身子便似被工匠的刀千刀萬剮的雕欄似的,爛得那麼豔麗。
他麻木地看著無數陰冷的孤魂從四面八方湧來,將他吞沒。
虹遭凌辱
耳邊廂又聽得
初更鼓想
好不悲涼……
鬧罷,虹筋疲力盡,在一堆血漬斑斑的破棉絮裡癱成一堆軟泥。
玉兔東昇,才聞初更,醒了神兒,念起煙生,心下又生悲涼。
他還欲起身去找他,被在榻邊守了一整日的重明一把推下,他又無力地爛在一堆破絮裡。欲開口作罵,只咳出一灘血來,染著被絮好似一團子發了糊的血肉,晾曬在軀殼外邊,發著黑,發著綠,由著一切髒物生長著。
重明打了熱水,擰了毛巾,將燙得冒著氣兒的毛巾蓋到他臉上。虹倒抽一口冷氣,只將那一聲咳都生吞下去。
他被悶上了,快呼不出氣兒,他要被這雜種謀殺在這兒,蓋一張帕子,便是他裹屍的草蓆。
文重明不緊不慢地將毛巾揭開,底下那俏臉兒出土似的慘悽,他又想罵,又被毛巾給悶上,一把胡掃,眼兒,鼻兒,口兒的便似滿地的落葉,都卷著去了。
擦完了臉,手和腳也被胡掃了一把。文重明將毛巾扔回去,自個也上了床,悶上被子,只當是陪著這怨鬼殉葬,痴心作泥,薄了命歲,厚了荒冢。
虹仍蜷曲著咳嗽,重明將他抱緊,他頓覺熱了些,氣兒也順暢了些。
「明兒去我醫館,你這癆病得好好治治。」重明道。
虹不懷希望,道,「我這病兒還有得治麼?」
「離了煙便好治。」
「……呵,那不如要了我的命。明知我戒不了,離不掉,怨不得。」
「離不掉的不是煙,是人吧?」
戒不了的只是人,虹心裡再明瞭不過,只是被重明道穿,恍似又讓別人揭了層傷疤,疼得歇斯底里。
「呸,少在我面前作出一副明眼人的樣兒,瞎眼的孬貨。」
瞎眼的孬貨,罵得解氣!他文公子若長眼兒時就不會聽信文夫人的慫恿,將虹的孃親推入枯井,他若長眼,不會相信兒時的蘇吉是死於天花,更不會相信那後山之上埋的是他小小的屍骨,他若長眼,不會識不穿他母親的陰謀,助她為虐,逼他於死地,他若長眼,不會不知道此刻躺在他懷裡流著淚的戲子正是他朝思暮唸了十一年的弟弟。
這懷抱是分外熟悉的,他們,兒時便是這樣抱著睡過了博焦稚顏,一晃眼,卻已是悲發滿鬢。
重明由著他罵,也不生氣,只摟得更緊。
縱容照舊,溫暖照舊。兒時虹總以為兄長的雙臂是木長的,他長一尺,他便能長上三寸,穩穩地纏著他,叫他怎麼也漏不出去。
他終究還是對他生不了恨,只乘口頭之快,變著調子激怒他,最好他甩他一個耳光,然後他們才有理由痛痛快快打一架。
他繼續輕咒道,「瞎子,不單眼瞎,還是個蠢子。你爹爹和我在床上雲歡雨愛時你還只顧幫著那老女人裝病博你爹爹同情,但那老松貨再怎麼縮緊身子骨兒也咬不住五爺,哪比得我身下這風光無限的仙人洞呢,呵……」
他輕抬了下巴,抵住重明下巴,眯著一雙風騷眼兒,在他耳畔吹熱氣。
那一陣熱風恰似一陣寒烈大風,將他體貼交錯的神經都差點連根吹起。
如他的願,他發怒了,他壓到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目如劍如刃,直直的□他那一雙嬉笑的柳目中。
「你和我父親……」
他欲言,又止住,想起虹和五爺翻雲覆雨的場景,便忍不住地抓狂。
他吃醋,竟吃他父親的醋。誰都知道這戲子和婊子無異,但重明卻不信他是如此恬不知恥。
可他親口說了,叫他不得不信。
他勒緊他的脖子,恨不能殺了他,留他清白之身,也慰自己一番命定的痴情。
身下的虹還在笑,眼角卻滾落淚來。
「你殺了我,早該殺了我,十一年前推我母親入井時也可一道將我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