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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句公道話,王八蛋吼起來真沒什麼音色可言,為避免耳朵遭荼毒,我愣是忍住連天的哈欠掙扎著坐起來。
那廂周鋮和大金子比我快一步,已經快穿好衣服了。
王八蛋像是不太喜歡看他倆,半轉著身子瞟我,結果花花跟我前後腳坐起來,他那表情就開花兒了……
“馮一路你怎麼個情況?金大福和周鋮的事兒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了,你怎麼和啞巴也搞一起去了!”
我黑線,這人什麼思想!
“你試試這天沒暖氣睡覺!別說花花,就是如花你也得抱!”
俞輕舟愣住,半天才反應過來我的意思:“沒暖氣?”
我白他一眼:“你自己去摸。”
那之後沒兩天,暖氣就來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王八蛋跟上面反應了,如果是,我只能說他還真沒什麼力度。因為暖氣來是來了,可那熱乎氣要用力去摸才能感覺到,以至於都不能確定是真有還是讓我們硬給捂出來的。
睡覺還是冷,所以二二一的陣型並沒有打亂。
花花的拘束只在最開始,慢慢的這臭小子就放開手腳了,哪還有半點老實氣兒,夜裡我經常被他壓得呼吸困難,生生給憋醒的。也不知道這娃什麼習慣,跟老母雞孵蛋似的,就喜歡把人壓身子底下,沒轍,我只能調整自身機能努力適應,倒還真讓我摸索出一條身下呼吸法。
小瘋子說我天賦異稟,周鋮說我挺能包容人,大金子對此未發表看法,花花則是繼續沉默。偶爾被我抱怨嘮叨兩句,就乖乖聽著,我要抱怨得情緒激動了,這傢伙便會用腦袋來蹭我脖子,也不知道哪學的招數,偏偏在我這兒屢試不爽,一蹭,我就熄火,要不是老子自制力夠強,賤爪早舉起來摸那傢伙頭了。
冬季最冷的日子,就這麼在相互取暖中熬了過去。好幾次半夜驚醒,我都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彷彿自己落進了漆黑的山洞,荒蕪的曠野,密封的箱子,甚至偶爾,會以為自己還在採石場坍塌的碎石堆裡。直到感覺出身上的重量,耳邊的呼吸,溫暖的熱度,一顆心才會踏實下來,整個人也才真正安穩。
我從沒想過會在監獄裡撈著一個弟弟,一群生死與共的朋友。
就像我從沒想過離開這裡再變成一個人,該怎麼活。
容愷的小道訊息從來都堪比官方新聞,且比官方還早上一大段時間,以至於減刑申請真的開始時,我們連材料的草稿都打完了。
申請結果公佈那天是正月十五,我們正圍在活動室分元宵。元宵是食堂做好運過來的,因為我們在這裡開元宵聯歡會。事先,沒人知道公佈減刑會是聯歡會中場休息的一個節目,以至於我剛放進嘴裡倆元宵,就毫無準備地聽見了自己的刑期縮成五年,好麼,元宵當場從嘴裡滑進食道,完全原生態無變形,卡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憋得我快成了張飛。偏偏大家都聚精會神聽著自己名字,任憑我胡抓亂撓就沒一個人看見這邊,我當時真是哭的心都有,什麼叫樂極生悲,為了一年搭上條命也算杯具界奇葩了。好在,我那亂蹬的腳刮到了花花,其實那一下不重,要是我,怕是都感覺不到,可花花卻回頭了,一點不留戀地收回放在俞輕舟身上的目光,改成看我,然後下一秒,猛然變了臉色朝我後背就是一頓捶!
後來倆湯圓,一個嚥下去,一個吐出來,天人永隔。
小瘋子說這事兒很詭異,不符合科學原理,要研究;大金子說我沒出息,不就是減刑麼,至於像范進中舉似的;周鋮可能本也想對我說什麼,但在大金子發表完感想後,他便轉而驚奇地看向對方了,你還知道範進中舉?唯獨花花,黑著個臉怒氣衝衝地瞪我,彷彿我是這場無妄之災的罪魁禍首。
然後王八蛋在那邊宣佈,花雕,減刑十一個月。
我反應了兩秒鐘,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花花!不知道為什麼,聽見自己減刑一年,我是激動,而聽見花花減刑,我是狂喜,喜到我可以完全無視他的黑臉直接撲過去揉他的腦袋!
花花任由我蹂躪,然後緩緩揚起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齒。
最近的花花常對我笑了,但露齒的,依舊很少。我不止一次的和他說,你要大笑,這樣才好看,才會顯得整個人都很精神,他不搖頭,也不點頭,仍然我行我素,而直到現在,我才終於明白,簡單如花花,執拗如花花,只會為真正值得雀躍的事情開懷。
那一晚,每個人都很興奮,因為人人都不同程度獲得了減刑,就像苦學十二年的孩子終於高考成功。大金子和周鋮親了又親,小瘋子在地上連蹦帶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