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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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配合地踉蹌幾步,然後一邊揉屁股一邊朝他齜牙樂。
王八蛋懶得理我,拿起座機熟練地播了個號碼。
辦公室很安靜,靜到我可以聽見那頭的彩鈴是《北京歡迎你》。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對,就是我……夢見兒子考了雙百?你兒子才一歲半!得得,別嘮叨啦,帶藥箱過來……頂多耽誤你十分鐘,我保證……你這兩天不都住監獄宿舍嘛,幾步路的事兒,就當幫個忙啦……我知道老陳值班兒,要是別人我還不找你呢,一個闌尾炎到他手裡能變成腸穿孔,整個一蒙古大夫……沒多大事兒,就手磨爛了,可能有點兒化膿……”
聽得出電話那頭兒的人很不樂意,但也聽得出王八蛋和對方的關係不錯,所以一個敢半夜擾人清夢,一個再不情願也還是月下救人了。
放下電話,王八蛋總算正眼瞧我了——之前他只正眼看了我的手。
“說說這怎麼個情況吧。你這是和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肉搏了?”
“不是燙傷,”我下意識把手往身後藏,有點兒彆扭和狼狽地咕噥,“幹活兒磨的……”
王八蛋沒聽清,遂不耐煩道:“你嘴裡含著水啊,說話大聲點兒!”
我豁出去了:“報告管教,幹活兒磨的!”
不出我所料,俞輕舟捂著肚子樂了足有三分鐘,我都怕他太忘情了從凳子上栽下來。
終於,王八蛋樂完了,擦擦眼角的淚滴,語帶欽佩:“馮一路我真服你了,怎麼什麼奇事兒都能在你身上發生呢,這兩天感冒發燒勞累過度的倒不少,把手磨破的,你絕對頭一份兒。”
“唉,”我也很傷感,“少爺的身子蹲苦窯的命。”
醫生來得很快,還真像俞輕舟說的,幾步路的事兒。可人一推門進來,我就愣了,這不是當年剛進來那會兒給西瓜看傷那位嘛。
“大夫,你還在這兒工作哪?”
斯斯文文的男人被問愣了,仔細看了我半天,還是一籌莫展:“你認識我?”
我連忙把當年的事情又給他回憶了一遍,男人有點印象,但印象不夠深刻,最後只是笑笑:“必須還在這兒工作。俞管教沒跟你說?我們這幫人進來就是無期。”
我說:“看你怎麼想了,在哪兒幹不是幹,外頭多少失業的還找不到工作呢。”
“說的也是,”醫生衝我笑笑,“手。”
我把手遞過去,忽然覺得自己特像訓練有素的犬科動物。
撫山監獄很大,每個監區都有自己的醫務室,我想這大夫負責的片區肯定距離我們二監比較遠,不然即便不去看病,偶爾吃飯放風什麼的也會有個擦肩。
但確實沒有,他出現兩次,都是因為俞輕舟找。
進來這幾年我很少生病,偶爾頭疼腦熱,吃點兒藥就頂回去了,所以我和獄醫的接觸不多,但眼前的男人還是讓我覺得很溫柔,他那種溫柔不是刻意軟聲細語或者動作輕緩什麼的,而是一種氣場,一種感覺,讓我這個做病人的莫名安心。
處理的整個過程時間不是很長,但我還是和對方聊了點兒有內容的,比如我知道了他姓許,還有,他和王八蛋是高中同學。
許大夫這個稱呼,讓我聯想到了許仙,這是我今天第二次想到白娘子傳奇了,沒什麼緣由,就是很莫名的。
王八蛋不太滿意老同學的爆料,在一旁皺眉咕噥:“哪來那麼多零碎的。”
許大夫看都沒看他一眼,塗好藥膏,囑咐我:“以後每天晚上你都去醫務室塗藥,晾一宿第二天基本就不會出水兒了,然後你白天干活肯定還要磨,還會破,晚上你就繼續塗藥,我估摸著最多倆禮拜吧,你那手就粗了,再磨也都跟撓癢癢似的。”
我懂了,這就是所謂的熬啊熬,終於熬成了阿香婆。
但,你媽這過程也太兇殘了……
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許仙說半個月,還真就半個月,我那手終於生出細細一層繭,再幹活兒,頂多紅一片,偶爾太過勤勞,火辣辣地疼上一晚,也就過去了。
一個老爺們兒,手細手粗我還真沒所謂,畢竟出去了也不會再行從前的營生,權當跟過去告別了。可花花倒是比我還在乎,發現繭子那天他抓著我的手翻來覆去地看,最後在掌心有繭子的地方輕輕摩挲,表情是說不出的難受。
這才是兄弟呢,我嘴上沒說,但心裡記著。
隨著天氣漸暖,採石場的活倒不是太遭罪了。土也慢慢鬆軟開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