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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他眼睛裡,然後滑出來。
然後他閉了閉眼睛,我似乎覺得他控制住了他自己,這有點靈異。
他說:“我有病。”
說得很輕,但我清晰地聽到。
眼神不再是空的,但染著徹骨的疲憊。
我相信我從那句話裡感受到了某種絕望的氣息,也許不能說是絕望,他已然徹底放棄,再沒有希望便談不上絕望。
大雨也從我的眼眶滾落,我覺得我像在流淚。
“跟我回家。”我對他說。
他怔怔地看著我,似乎被觸動一樣,深黑的夜色倒映在他眼裡。
我一剎那有種衝動,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只要那個少年能夠跟我走。
“跟我回家。”我重複一遍。
然後我試圖把他攙扶起來,他一點也不重,輕得像只貓,手腕細得好像一掐就會斷。
“你一定會後悔。”他輕聲道,宛若在唸某種咒語,然後乖順地伏到我的背上。
我揹著他,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
“瘋子。”他這麼說著,在說我。
我掀了掀唇,他似乎看到了,又說:“瘋子。”
我帶他回了家,我們溼得不能再溼,似乎整個人都變成了抹布,捏一捏就會滴出水。
我帶他去洗澡,但他一個人連站都站不穩,順著瓷磚就滑下去了。
我只好也脫了衣服進去,一隻手環繞著他,另一隻手摸索著開啟蓮蓬頭。
他莫名地有些羞澀,我以為他什麼都不會在乎。
水不是熱的,我知道這個時候迫切地需要熱水,但老舊的淋浴裝置無法支撐。
溫水打在他身上,他閉著眼睛,森黑的睫毛沾著水珠,除了太過消瘦而導致的有些尖銳的面部線條之外,竟然讓人覺得安寧祥和。
我幫他上了肥皂,白色泡沫沾在他身上很漂亮。
然後幫他沖洗掉,洗乾淨身上積蓄了多日的浮垢。
我意外地看到他的指甲很整齊,圓潤的,手指上只有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才有一層薄繭。這是生長在溫室裡,五穀不分的人才會有的雙手。
我開始想他的來歷,他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環抱
聽說人在身體極為放鬆的時候,精神也會鬆懈下來。他現在的意識很模糊,或許我可以問出些什麼。
“你是做什麼的?”我在他耳邊輕聲問。
他卻什麼反應都沒有。
我愕然,這才發現他似乎已經睡熟了,鼻息均勻綿長。
“喂。”我輕輕拍打了一下他的臉頰,他卻是真的再沒有反應了。
我不忍心吵他,把他從浴室裡面抱出來,他雖然不重,但拖泥帶水的一隻手還要拿浴巾,還是有些吃力。
我和他兩個人齊齊倒在我那張窄得不行的單人床上,它可憐地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他頭髮還是溼的,蹭在我身上,像一隻溼漉漉的小貓。
我坐起來靠著床頭,他無意識地任我宰割,把他擺成一個靠著我的姿勢,我用大毛巾包著幫他擦頭髮,順便擦過後頸還有臉上還未乾的水珠。
不擦乾就睡很容易生病。
不過我覺得他已經病得不清。
我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地和一個人接觸,我的鼻尖幾乎蹭到了他的頸項。
他身上帶著我熟悉的薄荷香皂的味道,混雜著新鮮的水汽,說不出的好聞。
他的髮質不錯,纖細柔軟,摸起來很光滑。又讓我想到貓,他在某種氣質上真的很像貓,迷人而危險,讓我有種想要馴養他的衝動,並且愈發地強烈。
也許,他也願意和我一起的吧,不然怎麼會願意和我回來?
我獨自思考著,心裡的希冀卻越來越大。
我把他整個人都擦乾,給他穿上我的棉布睡衣,他始終都沒有醒,也不知道他幾天沒睡了。
我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看上去有點大,露出了半截光裸的小臂,我把他安頓好,想要去沙發上湊合一晚上,他卻不經意地一個翻身,手臂搭在我身上。
我頓時不敢動了,微溼的面板相貼著,像是彼此慰藉。
我抿了抿乾燥的下唇,我的背都緊貼著牆壁,但還是怕他掉下床去,輕輕摟住他的腰。
睡得很不舒服,但是我累得很快就沉沉睡過去。
或許是因為疲累,抑或是因為身邊多了一個人,很久沒有睡得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