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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楊遠執拗地盯住她。
楊順突然有一種暴風雨降臨的預感,她覺得這個和睦的家庭會在瞬息之間分崩離析。
“為什麼?”楊遠又問,目光已不再平和,“姐,到底是誰給我一個腎?”
楊順支吾著說不出話。
楊遠喘不過氣了,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粹然襲上心頭,他握著滑鼠的手顫得無法控制,許久許久,加重了語調又問了一遍:“姐,到底,是誰?”
楊遠給快遞公司掛電話,憾生好幾天前就辭職不幹了。
楊遠放下電話後,眼裡的淚水洶湧不止。
憾生用了多大的勇氣做這樣一個破釜沉舟的手術?而自己就這樣從此音訊全無,憾生是如何熬過苦不堪言的術後傷痛?
楊遠用手捂住自己腰部的術後傷疤,心裡翻江倒海的撕痛。
楊母扯住兒子絕望地痛哭流涕,苦苦哀求道:“楊遠,我都老了,我做了什麼都是為你好,你恨我就行了,求你看在你兒子的份上,別再幹傻事了。”
楊遠推開她悲憤地大吼:“你們就這麼把憾生丟在丁匯縣!你們!你們還不如讓我死了!”
他想起了十多年前那個在自己耳邊響起的稚嫩嗓音——“楊遠,你要記住,我所有的希望都是你,你一定回來,一定回來……”
那天憾生站在這門口看著他的妻兒,是什麼樣的心情啊?
他毅然決然地離了婚,把房子的所有權和兒子的撫養權交給老婆,然後辭掉工作開始尋找他的憾生,他對自己說,就是流浪一輩子也要找到憾生,他要用一輩子去償還虧欠憾生的,今生還不了,來世還。
尾聲
63
茉舟市的慈善基金聚會上,副市長髮表講話後,請茉舟首富上臺致詞。
秦賀在臺上念秘書給他寫好的長篇大論時,看到貴賓席上坐著個非常眼熟的人。他走下臺後徑直往那個人走過去,副市長介紹說:“秦總,這位就是……”
對方笑了笑,笑容中多了許多世故圓滑,他截斷副市長的話頭,說:“副市長,你不用介紹了,我和秦總是老朋友。”然後,伸出手對秦賀說:“秦賀,好多年不見了。”
秦賀和他握了握手,說:“林棟天,想不到這幾年你過得還不錯。”
林棟天淡淡地說:“馬馬虎虎,不過,我不叫林棟天了。”
沒有人知道更名換姓後的林棟天是靠什麼在短短几年發的家,有多少非法資金也無從查證,他洗錢的手法做的天衣無縫,如今他的資產膨脹到連他自己都不能估算了。早期承包煤礦,炒地皮,炒期貨,接著運營多家網路集團,全國各地都有他的房地產開發公司,他還擁有幾所私人高等院校,壟斷許多大中城市的數碼產品和手機進出口業,甚至涉足到傳媒界和娛樂界,畢竟二十一世紀是個錢滾錢利滾利的黃金時期。
相對而言,當初在他眼裡是投機倒把的紈絝子弟秦賀的發展歷程比他要腳踏實地的多。
兩個成功人士避開成堆人群和閃爍不停的鎂光燈,踱到聚會會場的側廳陽臺上,聊聊彼此的上市公司,聊聊近期的股票市場,聊聊茉舟這幾年的變化,就是不聊陸憾生,林棟天不肯先開口,秦賀自然也不想主動提及。
當年楊遠在昏迷中被家人送回渥太華做換腎手術後,是秦賀到療養院把走投無路的憾生接到市一醫院的高檔特護病房,林棟天和楊遠的不告而別讓秦賀突然萌動了一種自己無法控制的狂熱,他甚至自私地感謝楊遠將只能躺在病床上的憾生讓給了他。於是他瞞著憾生毫無理由地向老婆提出離婚,也放棄了兒子的撫養權,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走火入魔了。憾生出院後知道這事和他大吵特吵了一架,然後開始重新找工作,不止找一個,而是找了兩、三個,整天忙得焦頭爛額,那種拼勁不是為了賺錢,好像就是為了折磨自己,讓自己沒有時間去回憶,沒有精力去傷感。
憾生不再愛哭,不再愛笑,而是蛻變成了一個好強剛毅的男人,卻讓人越發心疼,越發憐憫。
秦賀一而再再而三地勸憾生要多少錢就儘管用他的,可是對方根本不願動一分他的錢,他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和他交往都向他要感情要前途要車子要房子,而他唯一愛的人卻什麼都不向他要,讓他不知道要用什麼去愛。
他們兩人從一開始就是用性維持關係,秦賀不知道除了用性還能用什麼來鞏固彼此間的感情。幾次分分合合,秦賀沒有考慮到憾生的身體還在恢復期,也沒有考慮憾生每天都操勞過度,兩人見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