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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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善言辭的,更不懂得安慰一個可憐人。
蒲南緩緩抬起頭,脆弱的視線看見我,他竟然真的顫抖起來,牙齒打著架,兩片嘴唇抖著,就從這樣的唇齒間,擠出一句話來:“你真的對我不管不問。”
對於這樣的問題,我該如何回答?
我向來是不善於回答問題的。
“我一直等著你打電話來找我”他說,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眼淚,從下頜流下來,“一直等著……可你真的把我忘了……”
蒲南忽然開始哭出聲音來,哽咽著,抽噎著,鼻涕眼淚抹了一臉的,不勝寒冷的縮成一團,抖得如同篩糠一樣,“你真的不管我了,真的不理我!”
“你怎麼這麼狠心?!我們這麼多年,說斷就斷了,即使分手,打個電話來問我最近過的好不好也並不過分吧!你怎麼就這麼冷漠!一直都是這樣,從來都不會有什麼過於擔心的表情,也不會有什麼過於擔心的動作,總是等著我……”他使勁的抽噎了一聲,從喉嚨中艱難的擠出一個一個的字來:“總是等著我低頭,等著我道歉,我也是個男人,也有自尊心的,就算是做錯了什麼事,我也會知道自己錯了,你為什麼總是用那種飽受傷害的目光和態度對待我,就從來不肯主動原諒呢,你怎麼就這麼狠心,我有多麼辛苦,你又會怎麼知道,朱泊,朱泊,你知道我有多痛麼,你知道麼,你知道麼,你知道麼?!”
他含含糊糊的哭,含含糊糊的說話,口齒不停,只隱約能分辨出他不斷重複的話來,我彎腰去碰他,他躲閃了一下,我的手不小心掠過他的額頭,滾燙一片。
他發燒了,正在說著胡話。
我將蒲南拖進屋裡,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我看了看窗外,於臨安的車依然停在那裡沒有動,雨刷在刷,車燈在亮,我打了電話給他,讓他幫我買點退燒藥。
於臨安在電話里長時間的沉默,“他在你那兒?”
我懶得同他多費口舌:“那我自己去買藥。”
於臨安不符合年齡的嘆了口氣,“你的事,我又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
我給蒲南換掉溼衣服,拖拖拉拉的衝了個熱水澡,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給他換上,將他裹在被子裡,才空出手來給他量了體溫,三十九度,他仍然在迷迷糊糊說著話,雙頰通紅,喊著我絕情,我不管他,我殘忍,我不體諒他。
我一句話也難以反駁,反駁什麼呢,我與蒲南總是相互埋怨,只是他總是過於強勢,顯得似乎無堅不摧一樣。
第七章 結婚了?(3)
於臨安很快將藥買回來,很齊全,連注射器和柴胡都有。他將藥交給我,在客廳安分的坐著,我在臥室裡忙著照顧蒲南,也無暇顧及一個陌生人在場。
蒲南神志不清,然而中間忽然清醒過來,眼睛非常尖銳的盯著我——他短暫的恢復了過去那種驕傲,用那種凌駕於我之上的口吻說:“你不用管我。”
我張了張嘴,忽然之間真的想要開口解釋些什麼,或者徒勞的安慰他點什麼,然而下一刻他又眼光朦朧起來,帶著哭腔,伸手一下緊緊的抱住我:“我真的要結婚了,這回是真的了,你聽見了麼,朱泊,你知道麼,這回我逃不了了。”
他的眼淚與高燒的體溫煨燙在我身上,將我穿透了一般,然而我卻沒有任何回應的動作,只仰著頭,由他抱著,漸漸的被他的眼淚浸透掉,成為一張揉皺的爛宣紙,什麼也留不下,空留千瘡百孔。
“我真的要結婚了。你不管我了麼?”他哭著,哽咽著,千篇一律的問著我。
我的手鬆開,手裡的退燒藥瓶落下去,嘩啦啦,白色的藥片散落一地。
這麼多年了,要想真的毫無瓜葛,還是那麼難。
蒲南吃了藥,睡的很沉,我蹲在地上,將落在地上的藥片撿起來,一顆一顆,慢慢的撿,至少我得給自己找點事情來幹,一晚上守著一個胡言亂語的病人……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做點什麼才對。
是亂的,在這種亂中生出罪惡的麻木來,我簡直覺得自己不過是在盡義務而已。
於臨安走過來,將手裡的藥片放回藥瓶——我都已經忘了他的存在。
“你去休息吧,我來看著他。”他說。
我不理睬他,只是看著蒲南熟睡的臉,他睡起來比醒著罵人可愛多了。
於臨安不再說話,重新坐回客廳裡。
我已經不想再去考慮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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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事情就是這樣,輾轉反側間,已然不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