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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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氣,沙嘎著嗓子說:“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相信你?”黎耀祖的語氣加重,手上同時加力,瓷片切入秦曉頸間的肌膚。鮮血滲出來,像紅色的蚯蚓,沿著雪白的頸子爬入衣領。他的頭被迫向後仰起,眼睛卻無比眷戀地注視著這個曾經帶給他無限溫情的人。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黎耀祖居高臨下地對著秦曉的臉嘶聲怒吼著,唇上的血有一滴濺到秦曉的眼裡。只一滴便染紅了他的眼睛,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的手摸索著伸向上衣口袋。
“別動!”黎耀祖機警地喝止他。
秦曉攤開雙手:“你來拿。”
黎耀祖單手旋開他的口袋鈕,掏出兩張分別摺疊的紙。一張寫著:“等我。信我。”是當年他接到秦曉的求救信後寫給他的,現在看來,只是一個騙局的證據,充滿了諷刺。他自嘲地笑了,展開第二張紙,卻是秦曉的字跡:“等你。信我。”
“什麼意思?”黎耀祖抖著第二張紙問他。
“汪精衛的國民政府已經完了,他手下的大漢奸已被判死刑。你罪不致死,無論判你多少年,相信我,我會等你。”
“我不會再信你。”黎耀祖握著瓷片的手臂猛然移開,雙臂緊緊攬住秦曉的肩背,唇落在他頸間仍在淌血的傷口上吸吮著。兩個人的血,混合了。
秦曉露出迷人的笑容,滿足地說:“這個死法很合我意,你果然沒有忘。”
黎耀祖一把推開他,愴然說道:“想通了。秦曉是軍統安插在我身邊的特務,根本不是我尋找多年的小石頭。如今,我找不到小石頭,今後,也不可能找到他了。”他手中的兩張紙被撕成了碎片,紙屑如飛舞的白蝴蝶般顫微微地飄落,蝶翅般抖動的雙唇送出冰冷的字眼:“秦曉,我們過往的一切全部煙消雲散,我只怪自己蠢笨認錯人。請你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看到你,讓我痛恨我自己。”
秦曉一步步後退著,後背撞到冰冷的鐵門。他黯然走出牢房,看守瞟著他頸間的血跡卻不敢作聲,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向外走。
“必須讓他吃飯,不吃就往下灌!”秦曉橫眉向看守交待。
1946年夏,原軍統局的秘密核心部分改組為國防部保密局,秦曉被調往上海站本部二科主管情報。
同年11月,鄧墨雲黎耀祖一案以《民國三十五年度特京第XXX號漢奸案》在國民黨南京高等法院開始公審。1947年2月,鄧墨雲以“通謀敵國、圖謀反抗本國”被判處死刑,不日將於南京老虎橋監獄刑場執行。黎耀祖則以“共同通謀敵國、圖謀反抗本國”被判處二十年徒刑,即日移押至上海提籃橋監獄服刑。
1947年3月,秦曉接到南京老虎橋監獄的信函。信中稱,按規定,死刑犯在臨刑前一晚可與親人會面。而將於近日行刑的死囚鄧墨雲,提出要見的親人,是秦曉。
鄧墨雲第一眼看到秦曉時,竟綻開一個溫和的笑容。他往前邁了一步,腳上的鐐銬沉重地拖過地面,他低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張開了雙臂,手銬間的鐵鏈在身前拉開一條弧線。
“過來!”他簡潔地下令,威嚴地口氣一如以往他對秦曉的每一道命令。
秦曉走近他,被他如鐵鉗般的雙臂緊緊箍在懷裡。兩個人的身體雖然近得能感到彼此的心跳,無奈卻被手銬間的鐵鏈相隔。兩顆心終究無法靠近。
“有一件事,我後悔莫及。” 鄧墨雲埋首在秦曉的頸側憤恨地低語。
秦曉眼中閃過一絲不解。鄧墨雲是個敢做敢當、從不言悔之人。如果後悔做漢奸,他當初就不會拒絕寫悔過書。
“你在我身邊多年,直到你走的那天,我才……”鄧墨雲的聲音有了細微的變化,他掩飾地咳了兩聲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道:“我做了幾十年特工,真是失敗。還是你厲害,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贏得漂亮!”
秦曉的心抽搐了,耳邊迴響著在鄧公館的地下室裡,鄧墨雲附在他耳側所說的那句話:“怎麼辦?我現在怕是要反悔了。”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不恨你,我輸得心服口服。只是,若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我會把讓你一直留在身邊,不會安排那個毫無意義的任務給你,更不會讓姓黎的碰你一下。”鄧墨雲話裡的恨意加深了,雙手粗暴地扯開秦曉的衣褲。
秦曉僵立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如果真如鄧墨雲所說,那他和黎耀祖之間也許就不會……
鄧墨雲的雙手像撫摸至愛珍寶般掠過秦曉的每寸肌膚,雙唇烙下串串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