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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硯棠登時坐直了身,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的望著章司令,章司令卻不看他,馮硯棠只好問道:“乾爹,你說這話,是還在賭氣嗎?”
“我不跟你賭氣。”章司令答道:“這件事我也考慮了很久了,跟著我,你不痛快,我也累得慌,不如還你自由。”
馮硯棠呆了一呆,心裡想要吼出來,卻又發不了聲,這個晴天霹靂來得太過突然,將他打得六神無主。潛意識裡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他:這或者是解決兩人僵局的最佳方法。然而幾年的感情,真可以說不要就不要了嗎?他想要挽留,卻迫於自己的驕傲而張不開口。愣愣的望著章司令,他只是發覺,章司令看起來很疲倦。
“如果您真覺得這樣做很妥當,那我沒意見。”馮硯棠深吸了兩口氣,感覺終於可以說話了,說出去的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話:“我知道我欠您太多,只怕這一輩子都要還不完了,您若是還稀罕我這個身子,我倒是可以再陪伴您一晚,橫豎我那點做事的本事您是看不上的,只有這個模樣,還能得您的青眼了。”
“小棠,”章司令沒有回頭,聽聲音卻似乎是笑了,“咱倆的關係,還不到這樣不堪的地步。”他說完便起了身,馮硯棠下意識的伸手去抓他,然而沒有抓住,他看著章司令走出了房間,終於低低的喊出來一聲:“乾爹……”,不過那聲音太小了,章司令想必是沒有聽到。
章司令走了,馮硯棠自己卻也不知道該幹什麼了。也許應該先去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不過他捫心自問:又有什麼好拿的呢?他來的時候,包袱裡僅揣了幾件破衣裳,後來根本穿不上,都被扔掉了。也好,也好,既沒拿什麼來,那也不必帶什麼去,這也算是不虧不欠、磊落光明。
他走到窗前,信手撩起了簾子,推開了一扇菱花窗,物尚且不帶,景就更帶不走。那廊前廊後,綠柳成蔭、青杏成行,這也是玩熟了的景色,遙憶當日初入園時,尋芳問柳,詩酒相對,何曾不引那人為知己,識為紅塵中難得的際遇?此情此景,當時原不介懷,豈料後來諸多變故?他
想及此,便覺心如刀割,然而事態發展至此,究竟是長痛不如短痛,一了百了的好!他咬了牙,再不多看一眼,隨手抓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便一低頭走出去了那待了五六年的老臥房。
☆、第 34 章
馮硯棠自離了章公館,便立即開始著手搬遷工廠的事情了,因為已不打算久居於此,他自然也就懶得租房僱老媽子,他那辦公室裡面原有一個小的套間,現在權作臥室,吃飯則是餐餐都在食堂解決,如此這般倒也湊合得過。章司令從前給他置辦的那些東西,他特為顯示自己的清高,全都留在了章家,不想過了兩天,章公館的大管家親自給他送來了兩個大行李箱,裡面都是他這些年在公館內穿的用的。大管家沒敢跟他說大爺的原話,那卻是:“從前他的東西,都讓他拿走,以免看見生氣。”大管傢俬底下想著: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呢,或扔了、或賞了人也就是了,何必還要特特的跑這一趟?不過他這人從不多嘴,因此也就沒說話,如今見了馮硯棠,自然也是一樣。馮硯棠看了那些東西,一句也不言語,大管家看他面上有些難受似的,終於忍不住說:“少爺,你跟大爺這回鬧的可是有些出格了,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不容易了,又何必認這些死理。如今他掛念著你,你又放不下他,何苦來?”馮硯棠嘆了一口氣說:“您不明白。”大管家說:“我是不太明白,你們讀書人呢,就喜歡將簡簡單單的事兒,弄得誰也整不明白。”馮硯棠苦笑了一下,令人將兩隻箱子拖進自己的小套間裡去。
國內的局勢是一天比一天緊張了,馮硯棠並不打算遷走他所有的產業,因此便將兩個不大景氣的廠子先行變賣。沒想到這樣兵荒馬亂的環境,又都是他看不上的東西,訊息一放出去,居然也有不少人詢價。他挑了兩個出價高的細細談判,將那廠子折出了一筆不菲的現金。他拿到那筆錢,難得的高興了一會,第一個念頭就是告訴章司令,要跟他分享一下喜悅之情。抬手去撥電話,撥了兩三個號之後,卻忽然悟到這是在做什麼呢?忍不住就沉下了臉。嘆了一口氣,他令人將管事經理叫了上來,大家商議了一番,馮硯棠便決定將這筆錢依舊投進廠子裡,用以安排人手遠赴西南做前期的準備工作。半個月的功夫,那邊回過話來一切佈置妥當,他便將廠裡的裝置並工人們能遷能帶的都捎去了大後方。啟程前,他特意拐彎抹角的,將自己的行程知會到了章司令的辦公室,然而那邊回過話來,說是章司令被總統召走了。他心裡一驚,趕忙又打聽總統召章司令做什麼,章司令的一個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