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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和張春生扯淡——在這個連裡,他倆算是高階人物了。
小鹿自己嚴肅,在軍營裡,也不希望看到其他人嬉皮笑臉。要笑可以私下裡去笑,小鹿想,正經的時候就是要正經,否則的話,就是不尊重長官。
小鹿在縣城裡住了兩個月,訓練出了一個整齊利落的新兵連,連裡的新兵蛋子們經了他的手,不知怎的,居然變得相貌相似,彷彿是一百多個親兄弟一般,也或許是因為他們全被剃了光頭,集合時全穿著軍裝,神情也是統一的肅穆。
小鹿忙小鹿的,旁人忙旁人的,他的頂頭上司,一位營長,從來不管他。省主席的養子,跑來訓練新兵大概只是裝裝樣子,營長是個精明人,犯不上對著皇親國戚使官威。
然而在兩個月後,精明的營長忽然死了。
營長那天是喝了整整一罈子本地釀的燒酒,喝完之後晃晃蕩蕩的從窯子大門往外走,兩隻腳不聽使喚,在跨門檻時絆了一下,一跤摔倒在地,再也沒能起來。
營長就這麼死了,營長的上司不在本縣,留下了無主的三個連。三位連長約束部下,等待上峰下達命令,然而上峰的命令未至,程廷禮卻是來了。
在這縣城眾人的眼中,程廷禮的身份,也就和皇帝差不多了。沒根沒基的兩位連長十分惶恐,簡直不知道應該如何接待這位從天而降的大人物。這個時候,小鹿自然是要打頭陣的,這一點,兩位連長不出聲,小鹿自己也清楚。
程廷禮來得威風,有一個警衛團隨行,專為了保護他一個人。隊伍浩浩蕩蕩的開進城裡,縣長誠惶誠恐的讓出了自家宅子接駕。然而程廷禮沒有在縣長家中下榻,而是要到小鹿那邊對付一宿。一宿過後,他還得繼續上路,往張家口去。
小鹿平時覺得自己那三間上房是很寬敞的,可程廷禮一來,這三間屋子忽然小成了蟈蟈籠,彷彿程廷禮是個巨人。程廷禮在他這屋子內外巡視了,末了停在書桌前,指著桌角陶罐裡的野花笑道:“小東西,你倒是好興致。”
小鹿聽了“小東西”三個字,有些刺耳,但是規規矩矩的站直了,他低聲答道:“美麗的環境,有助於陶冶情操。”
程廷禮笑了起來,聽這話本應該是書卷氣十足的,但是經了小鹿一說,就變成了生硬冰冷的科學結論。扭過頭又打量了小鹿,他見小鹿把軍裝穿得一絲不苟,只是沒系武裝帶——小鹿穿衣服是講究的,然而從來不繫武裝帶。
“不熱嗎?”程廷禮笑道:“脫了吧,在乾爹面前也拘束?”
小鹿抬手一粒一粒的解紐扣,脫了上衣搭上了椅背。程廷禮又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有一把細細的腰。腰太細了,就顯得屁股很圓很有肉,不過也可能是真有肉,程廷禮收回目光,心裡盤算著小鹿那一處舊傷給身體帶來的影響——一定是會有影響的,本質上都不算個真正男人了,外表還能威武雄壯?
程廷禮看過書房又看臥室。站在小鹿身後,他抄起了衣箱上的大鏡子照了照。鏡子裡映著兩個人的臉,程廷禮看了又看,末了嘆道:“這半年來,腦袋上有白頭髮了。”
然後他微微低了頭,把嘴唇湊到了小鹿耳邊:“年紀越是大,越愛想起故人。在夢裡,我常能見到你爸爸。”
小鹿聽到這裡,身體震了一下。
☆、第四十四章
程廷禮放下鏡子,伸手攬住了小鹿的腰:“我和他做了七八年的夫妻,可惜他後來娶了你娘,心裡沒了我。他心裡沒有我,我心裡可是有他,他都死了,我心裡還想著他。”
小鹿第一次聽程廷禮這樣對自己說話,滿口“你”啊“我”的,乾爹不成了乾爹,乾兒子不成了乾兒子。驚訝之餘,他也有幾分好奇:“我爸爸……是怎麼死的?”
程廷禮輕而慢的告訴他:“飲彈自盡。”
小鹿聽了這話,並沒有大驚失色,因為對父親實在是沒感情:“為什麼要自殺?”
程廷禮沉默片刻,然後答道:“愛之深、恨之切。我對他是愛恨交織,他對我也是一樣。”
小鹿聽到這裡,忽然從心底裡翻上一股子鄙夷:“情死?”
不等程廷禮回答,他冷冰冰的又補了一句:“我看不起他。”
程廷禮怔了怔,隨即說道:“你不懂……”
不等他把話說完,小鹿自顧自的又開了口:“他不但自己無能,做出賣身體的下流事情,還使他的後代為他蒙羞。這樣的人,自殺也是毫不可惜的。”
程廷禮聽了這話,真感覺小鹿是把自己和鹿副官一起罵了;手臂環著小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