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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同學,並且是有一點友情的同學,從小鹿身上開頭,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對著小鹿,他坦白直率的開了條件:反正小鹿也是程廷禮手下的叛將,如今莫不如和關東軍合作,合力夾擊程廷禮的軍隊。程廷禮的力量一崩潰,察哈爾不能無主,關東軍將會立刻支援小鹿去做新一任的省主席。
美太郎侃侃而談之時,小鹿一直看著美太郎,及至美太郎說完了,他低下頭,開始對著杯中熱茶說話:“我和程廷禮有仇是不假,但我現在是趙將軍的兵,實力也很有限。你縱是要找合作伙伴,也該去找趙將軍談。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師長,怎麼有資格呢?”
他說話時,叢山圓睜二目緊盯著他,顯然是十分的緊張。而美太郎聽了這話,當即爽朗笑道:“鹿桑,你太謙遜了,不要說你的實力並不弱小;即便真是弱小,只要你成了我們的朋友,我們還會讓你繼續弱小下去嗎?”
小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放下茶杯,從嘴唇上拈下一根茶葉梗:“真鍋,我並不是謙遜。我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得很。況且坦白的講,我若是和你們合作,我就成了漢奸,人人得以誅之,興許不必程廷禮動手,趙將軍就直接把我消滅掉了。你說你們要幫助我,可是中間隔著程廷禮的大軍,你怎麼幫助?”
說完這話,他抬眼望向美太郎:“真鍋,今天能夠和老同學再見面,我很高興。晚上我請你吃飯,我們喝點兒酒,高興一下。”
美太郎眨巴眨巴眼睛,不甘心就這樣跟著小鹿去吃飯。而叢山無聲的籲出了一口氣,一顆吊起來的心臟歸了位——還好,師座既做了拒絕,又沒傷和氣。自家隊伍當然不能去和日本人合作打同胞,但也犯不上公開的得罪日本人,要得罪,也要等到不得罪不行的時候,再得罪。
小鹿讓叢山去張羅了一桌很豐盛的酒席,然後陪著美太郎吃喝了一頓。他不善言辭,敘舊的時候也是端然正色,不像是在請客吃飯,倒像是在主持一場大祭祀。
美太郎審時度勢,也不再提合作的話了,只捏著一隻小酒盅撫今思昔,和小鹿友愛的了不得,好像當初和小鹿在廁所裡打成一團的人不是他。而小鹿雖然這回沒有接受他的合作邀請,但是美太郎想,也許對方真的只是不肯信任自己,暫時的不信任是沒關係的,美太郎始終認為小鹿是個“有前途的”物件。自己這一趟先給他打個底,將來風雲變幻,不怕他不動心。
翌日上午,美太郎告辭離去。小鹿派人送他上了火車,然後把門一關,和叢山二人相對而坐,想做一番秘密的長談。哪知他們這番長談還未結束,忽有訊息傳來,說是日本軍隊以及熱河偽軍已經開入察哈爾境內,直逼張家口,距離程軍前哨不過幾十里地的距離,戰事已經緊急到了一觸即發的程度。關東軍同時釋出文告,要程廷禮軍立刻後撤。
幾乎就是在同一天,程廷禮嚴詞拒絕了關東軍的要求。於是年還沒到,戰火先起。小鹿身處察西一帶,倒是安全。靜觀著程廷禮這些天的禦敵之舉,他心想這人若和自己沒有那些不堪回首的瓜葛就好了。程廷禮在大義上。倒是不虧的。
如此又過了些天,程廷禮的軍隊將要抵擋不住,日本軍隊也未佔到什麼便宜。雙方在北平開了談判,姑且不提,只說小鹿這邊又收到了美太郎的一封長信,信中並無新鮮內容,說來說去,無非“合作”二字。
小鹿下定了決心,絕不合作。把信給了叢山,他讓叢山開動腦筋,寫了一封淡而無味的客氣回信。
☆、第一百七十五章
在臘月二十九這天,小鹿去給何若龍燒了紙。
他帶了黃紙無數,捆起來像座小山。傍晚時分進了那一座小墓園,他讓副官把黃紙捆子放到了墓碑前,然後一抬手,其餘眾人見狀,便悄無聲息的後退了。
這回墳前只剩了他一個人,他攥著一根燒火棍,從從容容的蹲了下去。將幾碟子點心和一壺酒擺到墓碑基座前,他又點燃了一根很好的香菸,把那根香菸也搭在了碟子邊上。抬頭看了看墓碑上的字樣,他開口說道:”若龍,快過年了,給你送錢來了。”
然後他拎過了一捆黃紙,開始低頭去解紙上的細麻繩。他做事是細緻的,燒個紙也要按部就班。正好今晚沒有風,可以讓他慢悠悠的燒出一把旺火。一邊一張一張的往火裡續紙,他一邊隔三差五的抬頭看看墓碑。看見那一根菸已經燒到了尾巴,他開啟煙盒又抽出一根,點燃了接上去。
這回清了清喉嚨,他低聲開了口:“你在那邊兒怎麼樣?找著伴兒了沒有?我還沒找著呢,想再找個你這樣兒的,一直沒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