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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演繹深度,簡直能把人的信心指數打擊到負值。
“安靜!”任仲夏只在開門側身時,極低的耳語。
不用任仲夏警告,全奉準也沒出聲。不管他出於什麼猥瑣目的,起碼的禮節卻是不缺,蕭然正在彈《月光奏鳴曲》,全奉準一進門,就再也沒挪動腳步半分。
這首曲子的技巧難度要求不高,但重在演繹感情極為深刻複雜。有詩人說,這首曲子讓他想起了瑞士的琉森湖,以及湖面上水波盪漾的皎潔月光。這聽起來很美,很有意境,但是——不!這種理解是對這支月光曲最淺現最直白的理解。事實上,它代表了的是憂鬱,是嘆息,是混合著回憶與沉思、好像‘從望不見的靈魂深處忽然升起靜穆的聲音’。
說是這麼說,但能把曲子演繹到‘皎潔如水的月光’的淺白境界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別說更深一層的失戀迷離的情懷。在很多時候那更近似傳說中的境界,至少對於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來說,資歷、閱歷和感情歷練的侷限,讓他們領悟到這一層深度太難太難,而領悟之後,還在用琴音再把這複雜的感情演繹出來……
蕭然只彈了月光曲的第一章,一共五六分鐘的功夫吧。然後任仲夏開啟門,‘恭送’某位受刺激過深的挑戰者離開,還附帶臨別贈言的:“想挑戰蕭然?這真是笑話!他的水平連我都沒把握說贏,你一個第六名的死棒子就想把蕭然壓倒?”最後一句用英文表達太難準確鄙視精神,任大俠直接上母語的。
別笑話任大俠的中英混雜的二流英文,反正這話隨著那不加掩飾的音量給傳播出去了,琴房走廊裡不說人來人往,總有小貓三兩隻經過,然後,這話就傳開了。此謠傳能最後令人信服,一是任大俠沒有否認,二是全奉準受刺激的樣子被圍觀了。
蕭然的那首曲子,表達的不僅僅是感情,那更代表了一種境界,一個需要絕高的天賦和領悟力的境界,不是你一天二十四小時坐在鋼琴前面苦磨就能摸到門檻的高度。得承認鋼琴技巧很重要,重要到有很多鋼琴大師認為沒有技巧就等於沒有音樂,但同時幾乎所有鋼琴大家又不得不承認,萬不能把技巧看得過重,否則就變成了單純的技巧家,流於琴匠一級那就是本末倒置。
一般來說,技巧一旦摸到門道之後,就得慢慢讓它退居二線,這似乎有點像武俠小說裡說的得劍道之精髓——真正的劍術大家是手中無劍而心中有劍,心中有劍所以萬物草木皆為劍。聽起來好似玄而又玄,可按照儒道思想,大概類似於‘大道無形’的意思。任仲夏現在就處於熟練技巧後,要‘遺忘’學到的技巧、終成自家風格的階段,只有遺忘了炫耀般的華麗,才等於進入手中無劍而心中有劍的高手境地。這是一個很難的瓶頸,需要悟性也需要契機,突破了,便能更上一層樓,突破不了,從此難成大家。任仲夏這麼看重蕭然,這麼喜歡跟蕭然一起討論練琴,在某種程度上蕭然琴聲的感染力,讓他模糊的摸到了那個契機。
蕭然的情況很特殊,他走了一條對旁人來說可遇不可求的個人特色之路,跟他自己的心性有關。蕭然對鋼琴、對音樂的心思單純乾淨,因為喜愛而隨性,因為隨性而感悟,所以在入門的最初,蕭然便無形中繞過了這一由簡入繁,由繁化簡的練琴過程,完全寓情於景。蕭然的技巧從頭到尾都屬於清澈純粹、始終如一,然後隨著對音樂理解的不斷加深技藝,最終形成自己的風格。這樣比較起來,蕭然目前的境界要比任仲夏高一層,屬於任仲夏正在突破、卻還沒有完全成功的彼岸——倆人風格各有千秋,但殊途同歸,真要較真兒起來,差距也就是這裡。
這個差距特別細微,屬於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那種,任仲夏華麗的技巧足可以掩蓋這個差距。與蕭然的差距,他自己說不出來,只是第六感一直告訴他蕭然的境界非常不一般,值得學習。林蕭然和任仲夏之間的差距,也許只有那些真正大師級人物才能分辨出來。
按理說,郭教授他們那個級別應該能感覺到,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局者迷——都是愛徒——有了得失之心和偏愛,加上蕭然和仲夏確實各有所長,特點鮮明,所以那細微的高下之分就被略過了。這是人之常情,也因為常情如此,所以像魯賓斯坦大師賽這樣口碑和水準聲名在外的重要國際賽事,郭教授他們都會被排除在亞太區評審團之外,為避嫌的。
49、負傷 。。。
蕭然集中特訓兩個星期,有個旗鼓相當且互補明顯的對手兼師兄,日子過得愉快且充實。至於林晰?只能說蕭然正在備賽、心無旁騖——那天,林晰給他打電話,問他喜不喜歡試一下日本和服,把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