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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戳戳,“跟我走!”
我挑頭跟鐵牛交換了一個悲慼的表情。鐵牛眼泛淚花,兩隻黑漆漆的眼睛波光粼粼地瞅著我。
我大為感染,不由吸吸鼻子,上前一步,深情朗誦道:“好兄弟,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你居然對我如此不捨,我真是——”
鐵牛也吸吸鼻子:“狗屁老子難過是因為老子馬上要為國捐軀了。”
我靜默兩秒,回頭真誠地對黑麵閻王李菊花說:“菊花嬸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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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菊花帶著我穿過了無數條長長的走廊,陰慘慘的光白得像死人的臉。
七繞八繞之後面前出現了個小門。李菊花在門口停住,轉頭看著我,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頗為不屑。
我小心翼翼地賠笑:“菊花嬸,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李菊花鼻孔翕張了一下:“還能去哪兒啊,當然是把你丟出醫院了。現在床位這麼緊,誰有那個美國時間管你啊。”
我大為震驚。這也太他媽直白了。
我趕緊為自己爭取權益:“菊花嬸,你們不能這樣啊。我剛……生完孩子,身子……這麼虛。你把我丟太平間也就算了,現在直接把我扔出醫院,我去哪兒啊?還有,我兒子吶?”
李菊花手一攤,“那你先把住院費交了。”
我懵了:“住住住住院費?!”
“哼。沒有住院費還想佔個床鋪,丟太平間都算便宜你了。就拿你兒子抵吧。”
我又懵了:“抵抵抵抵什麼?!”
李菊花邪魅狂狷地一笑,露出上下兩排牙齒,毛骨悚然:“正好我們醫院在研究一個專案,缺志願者。反正你也養不起你兒子,乾脆留下他為國家做貢獻,一舉兩得。”
我淚流滿面。鐵牛,事到如今我終於可以理解你的痛苦了。
我回想起我兒子劉剪刀的模樣,還有那頑強不屈從頭到尾都在擺V字的小手,瞬間明白了我兒子的良苦用心。剪刀,真不愧是我兒子,即使面對如此操蛋的社會依舊能夠笑對風雨,爹沒白生你。
想到這裡我豪放地一抹臉,關切地看向李菊花:“那個……你們這專案沒什麼危險吧?”
李菊花不耐煩地一撇嘴:“能有什麼危險啊?除非你兒子體質太弱!”
我點點頭,又繼續追問:“那個……能讓我看看我兒子麼?看完了我就——”
走字還沒說出口李菊花就拉開小門把我推了出去,伴隨著一句“怎麼這麼多廢話快滾”,砰地一聲,我被關在了門外。
一轉頭,大地震動,黃沙漫天,我被撲面而來的塵土糊住了眼。
……臥槽。奧特曼終於要來拯救人類了。
我揉揉眼睛,在一片黃澄澄的空氣裡艱難跋涉了起來。走了差不多一刻鐘,才隱隱約約看到了其他建築物的輪廓。
再走近一看,發現是大馬路旁的一個小賣部。一個人影影綽綽地立在那裡,人鬼不分。
我扭頭一看,四下無人,方圓一百米內的活物除了我就是不遠處這位,於是只得豎起滿身汗毛迎了上去。
那人一轉身,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嬌弱地隔空對我拋了個媚眼,姿態婀娜,表情羞澀。我撫了撫受驚的胸口,兩三步走上前,諂媚一笑。
“這位大姐,你——”
“討厭~叫誰大姐啦,羞羞~~”一個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來。我僵硬地抬頭,看到眼前一個把自己生生拗成S型的人正捧著一小把瓜子。嘴唇翻飛之間,幾瓣瓜子殼隨風落在我臉上。
“倫家是男人啦~~喲嚯嚯嚯~哎呀說出來真不好意思。”
我腳底生根,眼神悲慼,咬著牙齒重新打了遍招呼:“……這位……大哥。”
他嬌嗔地瞪我一眼,笑嘻嘻地忽閃了一下自己粘歪了的假睫毛,新吐出來的瓜子殼搖搖晃晃地掛在了他綠底起大紅牡丹的旗袍上。
“哎呀說過你討厭啦~~叫什麼大哥呀~倫家明明有名字的啦~~”
我捂住心臟虛弱地看著他:“敢問大哥芳名。”
他甩出一串嬌滴滴的笑聲,粗大的手在我胸上摸了一把。
“倫家叫烈火玫瑰喲~~”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我輕輕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體內洶湧的槽意——我一定是見識得不夠多,不能怨社會。
“這位大哥,我問的是真名。”
“哎呀,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藝術細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