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也不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潘岳雲的兒子?這個我不知道,但瘦瘦高高是真的。”陳蘇木皺了下眉頭。
這時電話裡傳來咔扎一響,以及老爹不滿的嘟囔,媽媽的聲音傳過來,“小木,我是媽媽。”
陳蘇木一頭黑線,“我知道是你了。”
“你說的潘桐是你那個同學吧,以前還來我家玩過,你們一個……畫室裡畫過畫。”陳媽媽在說到“畫”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十幾年前的事情,變成至今家裡誰都刻意迴避的話題。
陳蘇木聽見父親在那邊咳了一聲,心裡覺得酸楚,又有種被父母珍視的幸福。
“恩,是他。他家後來還在我們那麼?”陳蘇木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一些。
“沒,早搬了。你上大學那年就搬了。潘岳雲後來升到了市裡宣傳部,一家人就搬走了。”陳媽媽不愧是當地八卦隊隊長,家長裡短一門兒清。
“現在還在市裡?”陳蘇木皺了皺眉。
“現在不清楚了,據說又升了對吧老頭子?什麼?……哦,是的是的,聽說現在大發了,在北京那裡當了個什麼基金會秘書長,算是混出頭了……老頭子啊,到底是什麼基金會你記得不……”
後面爸媽說了些什麼,陳蘇木已經沒有太注意,他匆匆結束通話電話,在電腦裡輸入“潘岳雲秘書長”的關鍵字,搜尋引擎刷出來一屏的網頁,他隨便點選一個進去看,在名為“大愛墨友會雪災捐名畫”的通稿裡看見那個站在臺上舉著巨大的支票模板微笑的男人,雖然比當年學校的走廊上顯得發福了一些,卻仍然是他熟悉的輪廓與動態。
******
張勇收到蘭苑活動的資訊,迅速找謝沉鉤商量。兩人從海天一色的產權與資金鍊入手,得到的訊息讓他們大吃一驚。那條深海里潛游多年的大魚終於逐漸被拉出了水面,其身軀的肥碩遠遠超出兩人的想象。
不止是海天一色,墨友會直接投資或間接放貸的地產在全國不下十幾處。這些地在當年招投標與公示時巧妙的金蟬脫殼,既完成了合法的招標程式,又在資料上完全規避了與墨友會的千絲萬縷。這些地產的當年估價合計已經遠遠超過墨友會基金總資產的70%,已經遠遠超過基金會需用於慈善活動投入的指標。
也就是說,墨友會不僅買通資深藝術家作偽義賣,更將義賣所籌集的款項大部分用於資產的增值保值,而真正用於慈善活動的款項,只是這條資產大鱷的一鱗片甲而已。
這個事實太過驚人。丟擲來後將並不僅僅會導致金錢利益的斷裂,更有書畫古董這一古雅高尚形象的徹底崩塌,以及可能導致的社會信心的全面崩潰。難怪當年蘇徵原只是碰觸了一個小小的關節,便被暗箱操作踢出了記者這個行業,不僅踢出,而且將其名聲潑汙,從根本上動搖社會對這個記者人品的信任,使他從此言無立信。
陳蘇木並不知道這一切。他作為一個線人,依然在工作之餘與墨友會專案推广部保持著緊密聯絡,並在張老的扶攜下越來越深的淌入了墨友會的書畫拍賣這潭深水。
謝沉鉤不用遵守坐班制度,偶爾會在報社附近找一個環境與味道都過得去的地方,跟陳蘇木一起吃午飯,或者下午下班時將車停在報社不遠處的小區裡,等陳蘇木下班。平時在報社的見面看上去平常而客氣,然而細微處只有戀人才感覺得到的關注與碰觸讓兩人心底充滿著隱秘的快樂。
不用加班的時候,陳蘇木會去謝沉鉤的公寓裡,有時候順帶買上肉菜。兩人簡單的親熱過後,謝沉鉤有時候打遊戲,有時候叼著煙寫稿,陳蘇木就坐在地上插著耳機畫速寫,或者抱著自己的筆記本討論漫畫的指令碼與分鏡。兩人在一個屋子裡做著各自的事情,心無旁騖,卻並不孤單。身邊那個人或許沒有什麼引人注意的舉動,然而只是這種有人陪伴的意識就足夠讓人心裡滿足平和。
有時候陳蘇木畫累了伸個懶腰,抬頭正看到謝沉鉤一隻手撐在額頭上端詳著他,眼裡蘊含著溫柔笑意。
兩人一個口味清淡,一個卻無辣不歡;一個愛追高階數碼產品,另一個卻愛跟筆墨較勁。看似毫無交叉的生活習慣卻並未對對方產生過分的干擾,他們已經能平靜接受對方與自己的不同,各自在自己的世界裡自得其樂,然後跟另一個人分享喜怒哀樂。
謝沉鉤習慣了耳邊不間斷的沙沙聲,那是陳蘇木的筆尖正快速的在紙面摩擦。這種單調的節奏輕盈而專注,彷彿世界裡下起一場靜謐的雨。他沉在這細密而寧靜的雨聲裡,將思維完全的投入到資料裡,手指像有自己的意識,快速的敲擊鍵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