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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筌小心地加了點油底,又挑了挑燈芯:“再看一會就歇可好?”
才兩天時間,高容發現阿筌變了許多,在自己面前不再謹小慎微,不過怕麻煩隨口讓他來服侍自己,他卻阿嬢一樣管東管西。不準練功不準看書太晚,不準這個不準那個——再囉嗦本少爺把你踢出去。
阿筌虎視眈眈守在燈旁,高容被盯得不自在,無奈命令:“你先去睡。”
“小的服侍阿容少爺。”
“你梗在這叫我咋看書?”
阿筌不理。又不是第一次被罵,這個娃娃少爺被慣侍得有些任性,不曉得愛惜自己。
高容無法,抽本書給阿筌:“你也看。”
阿筌不接:“半夜三更的,費燈油。”
“阿筌,你可認得字?”
“認得點。”
“認得多少?”
阿筌轉開話題:“書上可有說劍?”
“太多了。”高容也是愛劍之人,對上阿筌誠懇而好學的雙眼,開始滔滔不絕。
“棠溪,墨陽,合伯,鄧師,宛馮,龍泉,太阿,莫邪,干將?”
“九大名劍。我曾派人去中原重金收羅,可惜到現在也沒有找到。”
“可比金滄劍好?”
“太史公寫史記時,還不曉得我們大理有浪劍。”
“可惜了。”
“直到唐朝,浪劍才出現在典籍裡。”
“咋說的?”
“《新唐書?南詔》裡說,隋刃,就是浪劍,鑄時以毒藥並冶,劍光閃耀如星,凡十年用成,淬以馬血,以金和犀牛角做裝飾,傷人即死。”
“連打黑熊野狼的箭頭都不淬毒,劍怎麼可能用毒。用毒草鑄劍,鑄劍工自己先沒命了。”
“我也在思謀,沒見過毒劍啊。”
“而且,血不能淬劍。”
“你試過?”
阿筌訥訥。
高容催促:“快說。”
“我以前喜歡亂整,殺年豬時偷偷留了些豬血去淬劍。”
“結果呢?”
“淬不出劍鋒來,鈍而滯。可還有說別的?”
“唐《雲南志》上說,浪人詔的劍比其他部落都精利,唐貞觀元十年九月辛卯,南詔曾給皇帝獻過浪劍。據說南詔王的佩劍傳了七世,依然不鏽不損,石鐵如泥吹毛透風。”
“老天爺!也不曉得師傅教的可是古浪劍的鑄法。”
“你看阿亮耶鑄的劍如何?”
阿筌眼神閃了閃。
“回話!”
“報春花師傅已經封爐了。”
“他兒子阿朗有自己的爐房。”
“鑄劍工而已。”
燈油燃盡,燈芯噼啪兩聲後熄了。
窗外月白如晝,阿筌眨了眨眼睛適應光差,端來水盆服侍高容洗臉洗腳。
伺候高容睡下,阿筌不想回屋,就在簷下坐著,三月中旬的月光滿天滿庭,銀河隨意地從這邊屋脊跨到那邊簷角。迷迷糊糊中他看見銀河水翻騰起來,再細看那些浪花卻是長長短短寒光四射的寶劍。正驚奇,聽到院門吱啦響,才發現東方已白,家丁挑來熱水,詢問早點吃什麼。阿筌說打酥油茶,高容在屋裡更正:“整滷餌絲。”
曉得阿筌不慣古宗的奶腥味,高容這幾日都沒吃酥油茶奶渣。阿筌有時想,阿旺壘和阿容少爺,哪個更像少爺?
高容起床通常先練劍,一套劍法舞完,阿筌忙遞上一杯普洱。
高容邊吃茶邊問:“可有看出什麼?”
“啊?”
“你天天盯著我練劍,可學會什麼?”
“就看看。”
“來,把我剛才舞的招式重複一遍。別用劍,你就用樹枝。”
阿筌站到院子中央比劃。
高容笑:“還行,有點想法。”
阿筌曉得少爺在安慰自己,但想當試劍師是自己故意給高容留下的印象,再加上一直以來師傅和師兄們都對自己改良鑄劍工藝的念頭大加嘲諷,所以也不敢跟高容解釋看他練劍的用意是希望能鑄出一把適合其劍法的佩劍,只得低聲嘟囔:“我身子太重。”
吃過早點,高容吩咐阿筌今天不用侍候自己。“去收拾下,明天回金滄。”
“阿亮耶可回去?”
“一起走。你路上再服侍我幾天,傷口快結痂了吧?”
“阿容少爺身強體健。”
“難為沒傷到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