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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人生活十分清苦。
京中不會有這樣破敗的角落,他們想必已經不在京城了。
嚴子溪的房間和秦暢養傷的房間不過一牆之隔,兩人出門轉了個彎,就站在了嚴子溪的門口。慧淨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輕聲道:“師父,救回來的另外一位公子醒了,說自己是嚴公子的哥哥,想進去看看嚴公子呢。”
裡頭的人並沒有答話,秦暢只聽見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門就被人從裡面開啟了,迎面走出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大約是為了掩人耳目,清遠大師此次來京城並沒有穿僧袍,而是和慧淨慧空一樣穿了一身尋常的粗布衣衫,那光禿禿的腦袋便用一塊布巾包了起來。若不是秦暢先前聽慧淨說起了自家師父的身份,還真不會認為這是個吃齋唸佛的老僧。
清遠看了秦暢一眼,便衝他點了點頭,道:“公子腿上的傷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也要儘量減少走動才是。若是貧僧沒有猜錯,公子你既然自稱是子溪的哥哥,那就應當是當年秦家的人?”
此話一出,秦暢微微瞪大了眼睛,顯得有些詫異。他原本以為清遠和嚴子溪不過是有些私交,不料對方竟連嚴子溪的底細都知道,他心裡一動,忽然想起一個人來——據他的調查,當年秦悠在豐縣落難,被丟在了荒山野嶺,隨後被山裡的過路人所救。大雪封山的日子,誰會在山林裡走動?若說救人的是住在山裡的和尚,倒是情有可原,如此一來,清遠能知道嚴子溪的真正身份也在情理之中。
清遠像是看出了秦暢的疑惑,含笑道:“貧僧與子溪那孩子緣分不淺,二十年前因為機緣巧合救下了這孩子,對於背後的事情也略知一二,秦施主不必驚慌。子溪這孩子生性純善,本不應捲入這些事情之中。貧僧此次來京,正是想助子溪一臂之力,即便宿怨不能善了,也好保全子溪一條性命。”
秦暢一聽,心裡頓時泛起一陣感激,忙衝清遠行了個禮,恭敬道:“這麼說起來,大師您便是子溪的救命恩人了。您對我們秦家的恩情,秦暢無以為報,此番又要牽連您捲入此事,實在是過意不去。”
清遠唸了一聲佛號道:“出家人慈悲為懷,斷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能遇見子溪也是緣分,秦施主無需行此大禮。”
秦暢嘆道:“子溪去梁王府是為了救我,我作為他的兄長,怎能看著他陷入這麼危險的境地?他的病情要如何醫治,大師您儘管開口,即使豁出一條命去,我也必然要護他周全。秦家武學有多麼霸道,我心裡清楚得很,他身子骨本來就弱,如何能承受得住反噬的力量?我們落水的時候他身上已經受了傷,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清遠聽他提起嚴子溪的身體,神色也忽然變得十分凝重,隔了半晌才深深嘆了口氣道:“貧僧當年救回這孩子的時候,他已經在雪地裡凍了一夜,再好的根基也給凍壞了。子溪能長這麼大,原本就離不開湯湯藥藥。誰知這孩子非但不珍重自己的身體,反而逆天而行,一味冒進修習秦家武學,這麼多年來虧損得厲害,要養好十分困難。這也就罷了,為了擅闖梁王府,他竟然服了虎狼之劑來提升自己的內力,如今藥力過去,光是反噬就能折騰去他大半條性命。之前他去行刺趙恆的時候曾經用過一次這種藥,當時就被藥性折磨,病了好一陣子,現在不過隔了短短數月,他居然敢再次使用,豈不是全然不將自己的性命放在眼裡?貧僧自問在醫術上算是有些見解,可這一次也是束手無策,況且眼下缺醫少藥,貧僧能做的也不過是儘可能穩住他的病情,讓他不至於昏睡不醒,子溪的身體究竟能不能恢復,大約還是要看老天的意思。”
“大師您有幾成把握?我在京中還有朋友,他手頭算是有些人脈,您有什麼用得上的藥材補品儘管開口,就算再難找,我也會替子溪去弄來。”秦暢聽了,心裡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這些年來一個人吃了許多苦,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可眼下生死未知的是自己的親弟弟,那種骨肉離散的痛苦,他不願再經受第二回。
“藥石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當然,若是能有那些珍貴的藥材來調理著,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眼下京中的局勢十分緊張,公子不便親自回京找人,如若有什麼話要傳回京城,大可以找我那兩個徒兒去辦。他們二人年紀雖小,倒也算是機靈。”清遠大師道。
嚴子溪的身體他最清楚,這幾年折騰得這麼厲害,能不能好起來實在是未知,可眼見秦暢如此憂心,他亦不忍說出那些令人失望的話來。無論如何,秦暢既然願意盡心盡力,他便先替嚴子溪承了這份情。
“這樣就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