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柳彥傑在他身後呵呵地笑。
他猜柳晨曦一定聽見了。
第二天早上,雪是不下了,玻璃窗上結了不少冰花。許久不見的太陽從東邊的雲層裡冒出來,映的人臉也都有些泛紅。柳晨曦一早起床,洗掉毛巾,又洗了澡。是美娟伺候他換的衣服。梳洗完,柳晨曦沒吃早飯就匆匆趕去育嬰堂。
床也是那丫頭整理。
柳彥傑始終在一旁看著。
家裡有個不經事、不多話的小丫頭使喚是很必要的,柳彥傑好心情地想。
“美娟,等會兒去把大少爺的睡袍洗了。”
柳彥傑開啟窗,雪後的空氣格外清新。
作者有話要說:我只是怕連這樣的描寫都會被“鎖”掉,所以另起了一章。
其實我覺得我寫的沒什麼。
看得人也不多,應該不會被舉報吧。
11
11、第七章上 。。。
第七章
道路兩旁梧桐樹上的雪已經融化得只剩很小的一團團,結晶似的,不再那麼鬆軟,在夜晚的燈光下偶爾會閃出細小的光。
柳晨曦還在回家的路上。他堅持國難之時萬事節約,買的是三等票。在育嬰堂幫忙的大多是租界裡經濟情況較好的年輕人。大家都非常樸素,不是騎車就是乘電車。大家願意將省下的錢用來買藥買奶糕。自從柳彥傑送去那兩百張小床,育嬰堂主任沒少說要讓柳晨曦回家多謝謝柳彥傑。
他不想面對柳彥傑。
雖說柳彥傑是柳晨曦的弟弟,但他倆從小感情一般,長大後的十年裡更是沒見過幾次面。這次回上海不但為了醫院的事情傷了感情,那晚的荒唐更使得柳晨曦一見到柳彥傑就感到難堪。所幸這些日子柳彥傑不知在外面著手什麼買賣,兩人一直沒有機會碰面。
柳晨曦和往常一樣,回到紅屋時已經過了吃完飯的時間。一進門,看到廳裡坐著柳彥傑,一副久等了的樣子。
柳晨曦有五天沒有見到他。
“吃完飯,跟我去滬西。”柳彥傑和柳晨曦說話,眼睛卻專注著手上的申報。
“去幹什麼?”
“看你想看的。”
“華丹醫院?”
“對。”
“你準備把它還給我?”
柳彥傑放下報紙。“只是去看看。”
柳晨曦一邊吃飯一邊想柳彥傑的話。柳彥傑是個精明人,不會輕易還出自己要的東西。柳晨曦知道,他一定又在盤算什麼。
出門前,柳晨曦見柳彥傑取了把勃朗寧手槍。上海只是表面太平。租界內也常發生暗殺事件,滬西更是槍擊、暗殺肆虐的地方。為了安全,柳彥傑加派了保鏢。他很謹慎,柳晨曦想,今晚柳彥傑是認真的。
看到今天開車的是老胡,柳晨曦倒是沒有想到。他的神情引起柳彥傑的注意。柳彥傑告訴他,雖然陳琦經常在自己身邊,但只要得空就會去幫老胡的忙。陳琦相中了老胡的小女兒,準備明年和她結婚。
“陳琦要做老胡的上門女婿。”柳彥傑在柳晨曦耳邊說。陳琦很早就沒了父母,小時候跟著碼頭工人混飯吃,後來被對中年夫婦收做了兒子。養父母去世後,他靠自己本事進了柳家做事。老胡的小女兒有時會藉著找老胡到柳家的傭人房坐坐,一來二去認識了陳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相好了。“老胡以後能有個盼頭。”柳彥傑說。
車開出租界,很快駛入被上海民眾稱作歹土的滬西。
勞勃生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毫不遜色於租界中的靜安寺路。沿街商鋪自搭的生意蓬,掛滿一長串高亮的電燈泡,在這些各式各樣名字的小菜館裡同樣食客滿座。巷口一家挨一家招牌上寫著“黃金屋”、“香豔樓”、“煙雲窟”之類,名堂十足,都是些賭窩、妓院、鴉片館,進出的人卻是絡繹不絕。招攬皮肉生意的(妓)女們穿著開衩極高的豔色旗袍,露出一大截白肉,或斜倚著電線杆,或靠在門柱前。她們抹著鮮紅的唇膏和指甲油,手指尖夾著細長的香菸,從嘴裡吐出一圈圈煙霧,不少還會主動將胸脯貼上去,誘惑著走過的路人。
人民抵死的戰爭只存在遠方或停留在報紙上,滬西只生活著一群混混噩噩的人。
下了車,柳晨曦跟著前方的柳彥傑,走在燈光璀璨的勞勃生路上。遠處巍然屹立的大自鳴鐘,響起半時鐘聲,悠遠又沉重。或許僅有它尚記得曾經的硝煙和抵抗。
到處是被老煙燻得昏黃的燈光,走過的人不無是麻木的表情,他們過著糜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