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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很簡單:因為你付不起。」羅倫斯很坦白的說:「再過不久你連生活費都有問題了,我不敢妄想你付得出我開的價錢。」
這句話深深刺傷加百列的自尊。「我說過我根本不想要你的狗屁生活費!」
「因為令尊的陷阱,我已經必須『包養』那一屋子的傭人了。」羅倫斯諷刺的說:「多你一個對我來說沒有差別,所以不用客套。」
加百列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羅倫斯又繼續說:「拜房子的產權不清之賜,我甚至不能轉賣,因為沒有人願意花了大把鈔票,後來發現只買到半棟房屋!喔,忘了補充一點,屋房裡還『附贈』不受歡迎的房客。
「當然,我可以瞭解那棟房子對你有無法取代的精神價值。」羅倫斯吃了一口Crème brû;lée,「不過也請你體諒一個不但花錢買房子還付傭人薪水的人,那棟房子具有更實質的經濟價值。」
「你……那棟房子……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別裝得一副很懂的樣子!」加百列唰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怒道:「還有……我不需要你請客,我會自己付帳。」
羅倫斯挑高眉頭,連看也沒看加百列一眼,僅以手指輕輕的壓下帳單,頓時讓加百列感覺自己很幼稚。
「當然。」羅倫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嘴角那抹輕蔑的笑拉得更開。「我會把金額從給你的支票裡面扣除。」
「Fuck you!」加百列丟下這句話之後便轉頭離開。
羅倫斯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錶。還好趕得上球賽,他心想,不然一肚子的火氣和熱量還不知道該怎麼消耗。
第三章
坐在Café Lalo的一張靠窗座位,加百列相當沮喪並有些焦慮地等待著米榭。離開Café des Artistes之後,加百列接到米榭打來的電話,約他見面一起採買晚上辦Home Party的食物。
牆上的Art Nouveau風畫報所營造出的法式咖啡館氛圍,多少讓加百列回憶起在巴黎的日子。然而,相對於畫報裡Lalo女郎的愉悅,點了presso的加百列卻非常憂鬱。以他現在超嘔的心情,實在沒興致辦什麼鬼Home party;更何況他手頭上的現金越來越少,這還是他到目前為止的人生中第一次為了錢擔憂。
從優渥生活瞬間跌入谷底,加百列還沒辦法接受自己即將身無分文的現實。還好父親在出事之前就已經現和一家經營藝術品拍賣的公司談好,安排他過去工作。回想起來,好像父親對意外由預感似的,加百列不禁感慨。總之,他打算這幾天過去拜訪,這樣一來,就不用忍受那個天殺的暴發戶羅倫斯的臉色。
米榭還沒到,加百列開始有些不耐煩,他趴在桌上,無力的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摸著右手腕上竹節式設計白金手鍊。看著手鍊上刻寫的「Mon Petit Prince」花體字:我的小王子。刻字者留著俏麗短髮、落落大方又溫柔的形象,再度浮現在他的眼前。
「奇奇,你是我的小王子。」母親面帶微笑的對他這麼說,而「我的小王子」也理所當然的成為她所設計的珠寶品牌名稱。
母親的工作室、小花園裡的玫瑰、烤箱裡Crème brû;lée,在加百列心中,這些都曾是幸福的同義詞。
「喂,小少爺。」有人拍了加百列的肩膀一下,瞬間讓他回到現實。抬起頭,看見米榭正站在眼前。
「走。」米榭笑嘻嘻的將一張採購清單亮在加百列面前,「開心點,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放鬆,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加百列半推半就的跟著米榭離開Café Lalo。米榭不斷的重複說著他邀請了多少人,還有一個他在蒙地卡羅認識的帆船隊的朋友會帶一團很酷的伴過來,晚上的Party絕對很值得期待等等。加百列隨口附和著,但是他實在很難不鬱卒。
「拜託你高興點好不好,小少爺?」米榭將挪威燻鮭魚放進推車中,在採買清單上劃上最後一條刪除線,「對於你的遭遇大家都很遺憾,但是日子總得過下去,又不是世界末日。」
加百列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米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和壓力,你又不是唯一不幸的人。」
米榭說話的同時,櫃檯收銀員開始將他們採購的東西一件件的掃過讀條碼機,最後在收銀機的螢幕上顯示了一個數字。米榭二話不說的從加百列的褲袋中抽出皮夾,拿出裡面的一張金卡。加百列下意識的在簽帳單上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