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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田一禾。田一禾正看得過癮,他也不管人家這書是用來賣的。笑話,明明多走兩步就有免費的可以看,誰會花錢去買?
田一禾坐在大書架子旁的大陽臺上,身後就是冬日和暖的陽光,活潑潑地在深栗色的髮絲上跳躍。深紅色的羽絨服敞開著,露出裡面乳白色的毛衫,湛藍的牛仔褲緊緊裹著的兩條腿垂著一晃一晃。瞧這一身,多鮮亮,放哪裡都是一騷包小美男。
連旗輕輕走近了——其實他不輕輕地,田一禾也注意不到,那小子正深陷漫畫的虐心虐身OOXX中不可自拔。嘴唇下意識地微張著,上唇中間的那點“含珠”於是更加明顯,紅潤潤的,極為吸引人。在連旗為數不多的印象裡,田一禾很難得這般靜,倒讓他心裡騰起格外的柔軟。
“要是喜歡的話,可以帶回去家去看。”連旗說。
田一禾猛一抬頭,靠,炮灰!他翻個白眼,很是氣惱被路人甲無端端地打斷:“我去哪兒看用你管嗎?……”話剛說完,田一禾忽然意識到什麼,偏頭斜眼瞧著連旗,“讓我隨便拿?書店你開的呀?”
連旗好脾氣地笑,點點頭。
“啊。”田一禾了悟了,不過還是一臉拽拽的不領情的架勢,“那你怎麼還騎輛腳踏車?書店生意不行啊?”
“不是。”連旗回答得老老實實,“那天我有點急事,回來晚了,見外面堵車堵得太厲害,開車肯定幹不過去,腳踏車可能還好點。”
“那你的車呢?”
連旗指指外面。田一禾順勢看過去,落地大玻璃牆外似乎停著一輛桑塔納。嗯,也算湊合了。田一禾再一看,正瞧見對面自己那家彩票站。
“哦——”這次拖著長音,田一禾從窗臺上跳下來,伸出食指對著連旗一點一點的:“原來你早就在觀察我。”
“啊?”
“然後無意中知道石偉認識我,才約我出來見面。”
“啊……”
“被我拒絕還不死心,無意中看我在這裡,連忙過來打招呼。”
“嗯……”
“還想用高H漫畫勾搭我。”
“……”連旗發現跟田一禾你就沒法好好說話,這小子自我感覺好著呢,而且一張小嘴吧吧吧吧說得太快,你連個插言的餘地都沒有。
田一禾越說越得意,可也越不屑,隱約又有點心酸。像連旗這樣對他獻殷勤的人太多了,多到根本不用在乎,甚至不用給個好臉色。每次遇到這樣上杆子巴結的他就想,TM的不就是看上我這張臉了嗎?還能有什麼?小爺我擺餛飩攤站落邊的時候怎麼沒發現我這朵花啊?等我有錢了,能拾掇拾掇了,就都一個個跟蒼蠅似的飛出來了,一群下半身思考的玩意!
田一禾這種心態很微妙,也很複雜。一方面他搔首弄姿惹人注意恨不能見到的純1們都能為自己神魂顛倒鬼迷心竅;另一方面他極為瞧不起這種人,心情好笑一笑,心情不好一腳踹開以後少出現在我面前。
他以為連旗也這樣。隨手把書往旁邊一放,雙臂抱胸,仰著頭居高臨下地問:“你想追我呀。”
連旗發現自己特別喜歡看田一禾這種又臭屁又欠扁的小樣兒,極為忠犬地“嘿嘿”笑了兩聲,沒回答。
沒回答田一禾就當是預設。田一禾偏頭想了想,勉為其難地說:“好吧,小爺我現在正巧無聊。”還沒等連旗有所表示,又立刻板著臉說,“不過我警告你,我只是答應被你追,可沒答應跟你上床。”
連旗說:“行,只要你高興就行。”
田一禾真沒遇上過這麼“忠厚老實”的,就想耍一耍他,曲著手指頭一樣一樣地說:“那你得負責我一日三餐不許吃外賣、看電影去遊戲室下館子偶爾喝頓小酒、洗衣服擦地刷碗疊被鋪床、有人找我麻煩立刻衝上來做保鏢我要跟別人開房不許吃醋立刻圓潤地滾開銷聲匿跡、服裝費旅遊費水費電費煤氣費全部報銷、工資獎金分紅加班費全部上繳……嗯,暫且這麼多,以後再看。”
連旗笑笑,一口答應:“行。”
這下輪到田一禾傻了,他這才正眼看著連旗,上上下下打量好幾遍,心說:“這小子是真缺心眼還是真缺心眼還是真缺心眼呀。”反倒有點不好意思,擺擺手:“行行,你忙去吧,我自己待會兒。”
連旗早看出來,田一禾就是典型的嘴J,孔雀一樣耀武揚威趾高氣昂其實歸根結底最多算只飛禽,連猛獸的邊都靠不上。嘴硬跟釘子似的,羽毛軟得跟撣子似的,伸爪子撓你一下頂多流點血絕對不會受內傷。
連旗就是覺得好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