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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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攏被子劈頭蓋臉的裹住自己,他肉蟲似的朝炕頭蠕動,及至近了窗格才伸出手去掀那木質的邊角,想弄幾絲涼風進來透氣醒腦。
忽的,不知打哪兒來了只粗糙的大手,握住他的腕子輕輕一抓,又像故意揩油吃豆腐似的用手心磨了磨。
“誰!”
沈延生一驚,隨即睜眼從熱被裡戳出一腦袋橫七豎八的亂髮,花被罩攬在他雪白的胸脯口,上頭兩道鎖骨輪廓分明的嚮往突著。
來人是劉炮,他大佛似的穩穩當當坐在炕沿邊,一雙牛眼眯曲成兩道細長縫。
“怕什麼,除了我還能有誰?”嘴角噙著半片似有若無的笑意,這老狐狸隔著煙篆饒有興致的盯住了沈延生。
“你來幹嘛?”一見是他,沈少爺就鬆下來,抬手揉揉眼角面頰,他張嘴打哈氣。
劉炮把手裡的煙桿子靠到鞋底下面,輕磕掉殘餘的菸葉,接茬說:“不幹嘛,我來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沈延生嘀咕,一骨碌從熱被裡爬出來,他赤條條的什麼也沒穿。正要光著屁股爬到床尾去拿衣服,他頓時覺得這不妥,劉炮在呢。這人心思本來就邪,萬一手賤想要佔便宜,那自己這光溜溜的送貨上門不是說都沒處說了?
這麼想,他就默不作聲的坐回被窩裡去,拱起膝蓋手腳在被子底下撐成個小山包。
“成了麼?”他問。
劉炮雖說無心害他,可終究不是多老實的人,起初他只覺得這小白臉光有個鮮亮的殼子沒多大實用,可不曾想沈延生的妙方居然真的就幫他們弄到了那批煙土,而且這一趟他們幾乎沒費什麼兵馬,非但發了筆橫財,還趁亂捉到兩個價值不菲的人質。
說起來,劉炮還是要暗暗服下沈延生,不過他心裡服嘴上也不肯這麼說,黑漆漆的眼珠子轉了轉,他隔著棉被把手擺到了對方膝蓋上。
“成是成了,不過你也得謝謝我。”
沈延生不高興,怎麼我出主意讓你們遂願,反過來還得給你們道謝,這算哪門子道理?他不屑的瞟了眼劉炮粗黑的手,一下給人弄下去。
“你跟那個姓趙的簡直一個德性,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沒你們這麼做生意的!”
劉炮笑道:“那不一樣,我又沒幹過你,不一樣不一樣。”
沈延生不想跟他胡攪蠻纏,眉頭微蹙的問道:“他怎麼說?”
劉炮:“什麼怎麼說?”
沈延生默不作聲的盯了他一會兒說:“他不會真以為這辦法是從你那榆木腦袋裡想出來的吧!”
劉炮齜牙:“你說呢?”
沈延生這回是真生氣了,敢情自己忍辱負重的這麼些天,到頭來還是被人家賣了!他臉色微變,從熱被裡蹬出條腿直接踩向劉炮炕沿上的半邊屁股。
“你滾,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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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堡坡一戰,趙寶栓揚眉吐氣,這趟賺了個鍋滿盆滿就差沒光屁股出去謝神!
開戰前他雖大話說的響亮,但真幹起來還是有點忌諱。
萬長河的隊伍打起架來是從不含糊的,加上人家還自稱為義士,這就彷彿無端端的給自己加了個大光環。頂著個義士光環,那你能不壯氣勢麼?所以那幫人一個個都跟豺狼虎豹似的,端起槍來就敢不要命!
本來這兩邊勢力旗鼓相當,硬碰硬,那必然是場折損勞重的硬仗。幹仗不是問題,趙寶栓早就瞧不順眼萬長河,加上這次連媳婦都讓人提前端了,就恨意更甚。可問題是這當中還夾著羅雲鎮的保安隊。要是他們倆為了點菸土打的兩敗俱傷,豈不是落得保安隊那幫孫子輕鬆?想借著這個機會一箭雙鵰,那哪兒成?!
如此,這位鬍子拉碴的漢子就為此次行動定了個大方向:智取!
可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就這麼幾個連鞋也不懂修的臭皮匠還能搞出什麼智?
誰也想不到,一直被他數落有勇無謀的劉炮不知道從哪兒迸出個響屁來,竟然還一炮打響馬到成功!先是讓人假扮鎮長的保安隊,再來一招賊喊捉賊。如此,趙寶栓倒像受了打擊,想他個當家的還不如個只會放嘴炮的,這真是極損他的光輝形象。
當廳點過成箱裝運的戰利品,他從鴉片膏子的包圍中抬起臉,搖搖手把瞎眼叫到跟前。近日裡總忙這一門大事,他是暫時性的把沈延生這個人給忘了,可忘記歸忘記,這個睡了自己的白臉男人還要處理,總不能老讓人在山上住著,沒名沒分的成什麼樣子,難不成真要自己討他做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