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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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下來,看著滿室幽暗,側面線條柔和,我覺得他看上去很不錯,如此孤獨未免不幸,應當有人來愛他。
他再一次開口,說道:「但我錯了。」
他看著虛無的前方:「大學時,莉莉絲說我以為能談戀愛純粹是犯傻,我不以為然,但她是對的。她是對的。我居然花了這麼多年才想清楚。」
月光下,他的眼瞳看上去一片漆黑,像小片的深淵,看不到底。
他說道:「我應該一個人待著,這樣大家都會比較安全。」
我一時沒說出什麼話來勸他。
他可能是對的。
他又多喝了幾杯,然後就完全神志不清了,從這種人嘴裡套資訊實在是沒什麼成就感,他歡天喜地地大談程式設計的要點,我一個字也聽不懂——要簡潔?——不過不耽誤他說得無比高興,像在描述一個為之神魂顛倒的美女,根本不需要人附和,他就能樂得神志不清。
我覺得他已經沒什麼心理陰影了,也許我們可以讓他待在熱帶植物房間裡,然後透過大聲說話領導隔壁的專案。
我把他扛回房間,主臥挺大,不過像是進了個圖書館,連枕頭上都壓著書——都是裡頭大部分的單詞雖然能懂,但連在一起不知所云的型別。另一部分連單詞也讀不懂。
他在我肩膀上嘀嘀咕咕叫一個弗蘭的名字,問門是不是關上了,我忖思他哪個同事名字叫這個,或者這什麼也不代表。
我在書裡幫他扒了個窩,放上去,然後拉好毯子,他蜷成一團,很快就睡了過去。
他睡著的樣子像個孩子,脆弱而且毫無防備,這樣的人真的有那樣巨大的毀滅能力嗎?當我探頭看他時,突然又感覺到了那個視線,如此清晰,充滿敵意,不像錯覺。
我慢慢轉身,屋子裡一片幽暗寂靜,什麼也沒有,也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藏人。
什麼也沒有,我對自己說,然後小心地離開,艾伍德仍蜷在床上沉睡,在書籍和散亂的毯子間,脆弱又單薄,好像要被吞沒了。
月亮投下的光影子落在地板上,像一雙巨大的眼睛。
我第二天醒來時,已經過了九點,錯過了拍日出的機會。幸好我不是真來拍照的。
房子裡沒有人,不知道都去哪了——這種地方他能去哪?——如果不是打理得乾淨,真像一棟鬼屋。
我去廚房給自己弄了點食物,可烤麵包機開始怎麼也打不開,好不容易開啟,卻把吐司全燒成了焦炭,看來人工智慧發明者家裡的家電,也未必靠譜。
我隨便找了點東西填飽肚子,然後出去拍照,主要是探查一下這座島的情況,這一時半會兒做不完,島面積挺大,大部分沒有開闢,一副原始風貌。
中午回家時,我看到艾伍德博士坐在沙發上看書,我去準備午飯,在他跟前晃來晃去足有半個小時,他頭也沒抬一下。
這人的注意力集中程度驚人,我想起資料上說他有次在工作時,地震了都沒發現,結束時很迷惑人都去了哪裡,為什麼有些東西落到了地上。他那雙眼睛好像天生只擅於看到另一個層面的東西,對現實之事則反應遲鈍。
飯做好後,我招呼他去餐廳,有一小會兒,他茫然地看著我,好像已經想不起來我是誰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有些許獨居者消極的症狀。
但這非常輕微,一旦回到人群中就可以治癒,而且說真的,他如日中天時,人際反應能力也未免比現在強上多少。
我跟他說烤麵包機壞了,他試著烤了兩片,那玩意兒好使得不得了,烤出的麵包片上還有個笑臉。
他媽的。
吃飯時我們聊了會兒天,上頭對他的家庭情況神經兮兮,他自己說起來倒是毫不顧忌,他說他父親是個律師,母親是搞宴席謀劃的,有個哥哥在海軍,比他大十歲。
他說他哥小時候經常變戲法給他玩,談及兄長的語氣,顯然認為此人英明睿智,天下無敵,表情天真得好像從他哥給他變戲法開始,就再也沒長大。
他說被徵召後和家人見面的機會就很少了,退休後更是幾乎沒有聯絡,以後恐怕也不會有機會見面的,不知道他們都怎麼樣了。
他說這些時眼神柔和,充滿嚮往,是個幸福家庭出身的人,我心想,他會願意回去的,他喜歡外面的世界。
雖然說不準是不是好事,但我覺得這個任務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不錯。
4。
這些天,我四處查探了一下這座島嶼,它面積不小,有大片未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