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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厭倦了……
甚至想到回國。但是他如何能回去?那裡沒有他的家,哪裡都沒有。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不管多辛苦一回去就能看見的明亮燈光以及香噴噴的熱飯菜。還有專為他一人綻放的溫暖笑容。為此他不能這樣輕易回去。他想開口叫葉菁英再等等。等自己再長大一點,再強大一點。但是突然失去了開口的慾望。
蔣傑的名字他已經不想再聽了。
開始煩躁了。
他不再和葉菁英通電話了。
孩子般的任性和彆扭。
說不清是嫉妒或者失望。
直到那天他的電話響起。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接。反正又是蔣傑的事吧!沒什麼大不了的。葉菁英會說的永遠是一個話題。
但是他錯了。
在他按掉那個電話之後,葉菁英從天台上跳下去,死了。
他不知道會是這樣!如
果他接了那個電話,他的小哥哥是不是不用死了。他可以對他說很多安慰的話,他可以勸解他的輕生,他可以挽回那一幕血腥。
他的悔恨流遍了血管。幾乎成了一種致命的毒藥。
他無法原諒自己。
他成長的世界告訴他:世界上只有一種人不可為,那就是好人。
他從來有仇報仇,不對任何負他的人寬容原諒。
如果不找一個人來複仇,不找一個人來轉嫁這份洶湧的感情,他會瘋掉的!
葉菁英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只訴說一個人的名字。
蔣傑……
這一切都是蔣傑的錯!
這樣想著心臟都好受一些,呼吸也變得暢通,他可以輕鬆一點了。
滿足的微笑著。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
有時人就是這樣,明知是錯的,也要走下去,越走越遠。到後面都不記得最初的原因是什麼,卻還是病態的執著於那所謂的結果。
他已經摘下了復仇的果實。
他想。他已經報了仇。他可以重新開始人生了。之後一切都會是嶄新的。
但是天空依舊陰霾。他看不見太陽。
手不自覺的摸到腹部的疤痕。除了那個人給他的傷痕還在,他什麼都沒得到。
有時想到那天他們一起去爬山,登上山頂,他與蔣傑一起並肩而站,底下是依稀的風景。
忘不掉。
心裡的缺失越來越大。
他不懂……他究竟失去了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暫時沒了。等我事情完了再來填。
☆、傷口未愈 上
鏡子中的男人□著上身,精瘦的身體上有些許傷痕,最深的一條在脖頸右側。粗陋的像是一條毒蟲盤在脖子上一樣,凹凸不平的警告著自己有毒。男人用手指撫摸過那噁心的傷疤,有一絲自虐的笑在嘴角。
一邊的日曆上顯示著現在的時間是2012年9月。日曆下的櫃子上擺著一個玻璃花瓶,裡面用水養著綠色的大葉植物。男人喜歡這種路邊買來的植物,無名,但是生命力旺盛,下面的葉子枯萎了,上面又長出了新芽。生死同在。就像自己一樣。
蔣傑把襯衫的最上面一粒紐扣繫好。一切準備就緒。一天的工作又開始了。
說不上是什麼體面的事。不過他們這樣的人也已經與體面沒什麼關係了。只要能活得下去,不算辛苦已經是萬幸。
這家超市是一個大哥在出獄後開的營生。蔣傑出來後一直在這裡做事。他有大學文憑,所以大哥讓他做管理事宜。說是管理人員,但也要經常和工人一起搬貨,清點。這裡的人大多有刑罰經歷,但是每個人都懲罰之後努力的活下去。這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不值得被任何人讚揚或貶低。蔣傑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不被其他人認為他們是特別的。
他過得還不壞。只要不去想那個人,想他坐牢的原因,想他在監獄裡的經歷。現在的一切都讓他心滿意足。
但是他們必定是要再見的。
2012年的9月29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只是第二天會是中秋。超市裡的顧客忙忙碌碌、熱熱鬧鬧的採購著第二天過節的東西。因為中秋是家人團員的日子,必定需要很多的食物。這給超市增加了工作量。忙碌的空白中蔣傑微微想起了不知現在在幹嘛的家人。
在他被羈押後,他就聯絡了家裡。但是得到的只是一紙斷絕關係的宣告書。
也許他們現在也在某個超市買著明天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