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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車站130
餘錫裕說:“那邊人都坐得太滿了,待會兒上了菜也沒得吃,不如坐這邊,還輕鬆一些。”
小姑娘說:“我爺爺姥爺舅爺都在那邊,你們要是不嫌怕生就坐那邊吧。”
白染一看,果然一群老頭子,忍不住瞄了餘錫裕一眼。
餘錫裕卻不露怯,拉著白染過去,在空位上坐下了。幾個老頭子果然問他們,餘錫裕說:“那邊都坐滿了,我們沒地方坐了。”
這一群老頭子們都很愛聊天,抓著他們倆問了幾句話,繼續侃。白染本來以為會很尷尬,結果倒還好,老頭子們聊打仗聊得特別帶勁,桌上一點都不冷場。幾個老頭子都年紀太大,沒有參加過抗美援朝,講得津津有味的,還是打鬼子抓特務什麼的。白染跟餘錫裕也就不怎麼說話,光聽著他們講,混著時間,也還不無聊。
中午吃過了飯,下午就是看戲。白染以為是京劇,去了之後才發現,是一種沒聽過的地方戲。臺上唱戲的多半不是真正的劇團,而是鄰近哪個鄉里的鄉民,那唱功行頭就不太高明瞭。方言不是很熟悉,戲也是白染沒有看過的,餘錫裕拉著他坐在一個小角落裡,慢慢給他解釋故事情節,才能看得下去。三齣戲演完,觀眾都散了,再回村長家裡,那群老頭子也回來了,接著神聊。餘錫裕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順了幾把瓜子,磕著瓜子挺悠閒。
白天吃飯的時候,還沒怎麼喝酒,中午的那一頓飯主要是招待新娘子那邊過來的親戚,讓人吃飯吃好。等到晚上,氣氛就不同了,大壇的酒全都搬了出來,菜就上得沒有中午精緻,因為都顧著去喝酒了。聊天的也都不聊了,互相鬧著划拳勸酒。
白染吃了幾口菜,就有些坐不住了,說:“咱們吃飽了就偷偷回去吧,這實在太吵了。我不看新娘子,反正都嫁過來了,將來肯定會看見的。”
餘錫裕說:“你惦記著新娘子呀?我以為你光記得吃了。也行,咱們吃完就走。不過得多吃點,不吃也是白不吃。”
有意思的是,晚上上的菜比較少,可專心吃菜的人就更少了,這一桌的老頭子們都不知道哪裡去混去了。再加上晚上的菜都比較厚重,克化起來還不那麼容易。白染不喝酒,餘錫裕也陪著他不喝,埋頭吃菜,好一陣子都沒吃完,索性不急,慢慢吃。
周圍的人漸漸有些喝高了,有吵的有鬧的,白染跟餘錫裕沒在意,直到有人“砰”的一聲靠到桌上來才嚇了一跳。這個人一手酒杯一手酒瓶,顯然是到處勸酒正好走到這邊來了。他站在桌了邊上,輪換著盯住白染和餘錫裕,半天沒說話。白染和餘錫裕掃了他一眼,沒理會,以為他自己酒醒醒就會走了,哪知道他不但不走,還拿起酒杯開始倒酒了。眼看他人醉得東倒西歪的,手上卻不含糊,一杯酒倒得正好滿而不溢,遞到白染眼皮子底下來。
兩個人的車站131
白染有些傻眼,楞了一下,說:“我不喝酒。”
那人說:“今天是村長家辦喜事,你們兩位喜事的時候可沒人幫你們辦。今天就一起了吧,我來敬你們酒。”
這下不但白染,連餘錫裕也僵住了。白染於人情世故不大純熟,與餘錫裕相處了這麼久也沒想到男男相戀的那條路上去,餘錫裕也沒逼他,覺得這事,順其自然就好。哪知道半路殺出了這麼個二楞子,說了這不著調的昏話,白染就是傻子也該聽出不對了,但餘錫裕根本不想白染從這麼個醉漢嘴裡聽出自己的打算,一時緊張得心跳都要凝住了。
白染微垂下頭,餘錫裕看不到他表情,只聽到他又說了一遍:“我不喝酒。”
趙保貴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抓著那個醉鬼往後拖,說:“趙保德,剛才我們酒還沒喝完呢,你跑這邊來幹什麼,別想逃啊,跟我回去接著喝去。”
醉鬼雖然醉,卻一點都不好糊弄,甩開趙保貴,說:“我這兒跟人敬酒呢,你搗什麼亂?”一邊不依不饒地把酒湊到白染嘴邊,說,“喝了這一杯,算是給我個面子。”
白染說:“我不喝酒。”
這下大家都有點尷尬,不過酒桌上遇到不喝酒的人,也沒人會真去勉強。偏那趙保德這會兒酒勁兒上頭,別人越是不肯的,他越是犯擰,拍著桌子,說:“一杯酒都不敢喝,你不是男人。”
趙保貴拽住趙保德,一邊跟餘錫裕使眼色。可餘錫裕也深知白染的擰,簡直是另闢蹊徑,渾然無解,不知道該怎麼辦,只遲疑了兩三秒鍾,白染就端起了酒杯,送到了唇邊,那一杯差不多得有三兩多酒,一口氣喝了下去,酒杯往桌上一拍,說:“接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