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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太瘦了,沒有辦法不蹭著傷口就脫下來,最後還是楊曉飛拿剪刀把袖子給剪了。洗澡的事兒到底暮雨也沒用楊曉飛幫忙,他讓胖子給我倆的傷口用塑膠袋子裹了兩層,保證不滲水,然後就拉著我進了浴室。
暮雨左手在我頭上揉出大把的泡沫,動作有點笨。我閉著眼睛,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說出來,“其實,我也不介意讓楊曉飛幫你洗。”
暮雨‘恩’了一聲,說:“要是楊曉飛幫我洗,那你呢?要麼你自己洗,要麼也讓楊曉飛幫著你洗。我不能讓你自己洗,你那手腕最好少動,我也不能讓楊曉飛給你洗……因為我不願意。”
所以,他只好親自幫我洗。
我剛說什麼來著,好像說我不介意。
我發現,其實,我就是個豬。
晚飯他沒吃多少我也沒胃口,楊曉飛看著自己辛苦做的菜什麼樣端上來還什麼樣端下去,除了嘆氣也沒說別的。
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穩,一來惦記著暮雨,二來手腕子也疼。半夜床鋪那邊的細微顫動把我叫醒,我本能的去摸暮雨,手指接觸到他耳朵後的面板,全是汗。我趕緊著翻身起來,他背對著我縮在被子裡抖成一團,睡衣後面都溼透了,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的。我這才反應過來,下午那陣兒不是暮雨的手最疼的時候,因為醫生給打麻藥了,他之所以說手疼就是想讓我消停下來。我以為他從醫院回來後還能頭腦清楚地跟我掰扯洗澡的事就是沒什麼問題,那怎麼可能呢?就我這胳膊上的皮肉傷還疼得難以入睡,何況是他?
折筋斷骨的痛在麻藥徹底失效後發作起來,我下床給他拿止疼藥讓他吃,拿毛巾給他擦汗,還悄悄把我那邊的枕頭換給他,他的枕頭都讓汗泡溼了。我無助地擁著他的肩膀把他抱在懷裡,看著他在手背上咬出的牙印,難受得想死。他那麼疼,我一點都分擔不了,代替不了,只能眼睜睜瞅著。無能為力,原來是這麼的煎熬。
過了半個多小時,暮雨的身體終於不再抖得那麼厲害,他說,安然,你睡吧,我好多了。
我再也不信他的鬼話。他裝出沒事的樣子,難受就自己忍著,不想讓我知道,不想讓我覺得他有多痛苦,不想讓我內疚。他就是這樣,像是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漠視所有加諸於自己身上的傷害,是我一頭闖進他的世界才懂得,之所以有那些擋在外面的堅強冷淡,實在是因為他的心,太柔軟。我試圖去溫暖他,他卻一直保護著我。
我由著他從我懷裡移出去,跟他犟沒用,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一個鐘頭過去。
“暮雨!”我喊他。
“恩?”
“睡著了嗎?”
“……”
他要能睡著才有鬼了,我都聽見他咬牙的聲音。
“吳越生日快到了……我想送他點什麼,你幫我選選吧?”我開啟臺燈,伸手把平板電腦拿過來,開機。
扭頭,調動全身的力氣給他一個足夠無賴的笑臉。暮雨看著我,眼神晃啊晃,最終順從地靠過來。我儘量調整姿勢讓他倚得舒服,受傷的那隻手繞過他肩膀,膝蓋曲起合適的坡度撐著電腦。
網頁上下左右的滾動,螢幕上的光白亮得照在他臉上,我偏著頭看他,有點憔悴卻依然那麼驚心動魄的好看。暮雨不胖,甚至都稱不上壯,整個人摟在懷裡才發覺居然比看上去還要瘦點兒。他的頭貼著我的鎖骨和頸側,我不時地親吻他的頭髮、耳朵,順便對網上看到的東西交換一下意見。
襯衫、鞋子、手錶、皮包,網上的店鋪看了好幾十家也沒找著合適的,當然我的目的也不是找到,而是找。如果能分散暮雨的注意力,疼的感覺就會減輕一點兒吧。
我的心思他都知道,所以,能睡得時候,他就安心地睡過去。我不敢動,就保持著一個姿勢坐著。四點,他又給疼醒了,再次吃了止疼藥。他問我抱著他累不累,我說感覺特好,特舒服,他說那你就再舒服會兒吧,於是,我繼續摟著他,隨便找了篇案情推理小說小聲兒地給他讀,還讓他猜誰是兇手。可能這個故事寫得太吊人胃口,讀完結局暮雨還在感嘆怎麼會這樣,我看著他難得露出來的孩子一樣的不甘心,心動之餘居然很禽獸地低頭去吻他。他的氣息裡帶著些微藥片兒的苦味兒,卻剛剛好醫治我心上的痛處。
快六點時他說我也該舒服夠了,於是,躺回自己的枕頭去。
我等他呼吸逐漸平穩綿長,便披上外套翻身下床,悄悄走出了臥室。
翻出從暮雨家帶回來得紅塔山,我站在陽臺上一根接一根的抽。天還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