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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都結冰了!你哪受得了?”
“受得了,再說家裡條件……也差不多!”
“……”
我摸摸他的被子,還算是厚。不經意看到枕頭下壓著的一張紙,我好奇心起,便隨手抽出來開啟看,“這是……圖紙?”我問。
“恩,工地的圖紙。”
“你會看?”我瞅著上面錯綜複雜的實線虛線,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我在學著看……”韓暮雨把那張大紙接過去小心地疊好了放回原來的位置。
切,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幹嘛一副寶貝樣?
我繼續問道,“除了你的電熱扇,你還有啥取暖的?”
“……被子……那個電熱扇不是我的,是工友借我用的……”他倒是老實。
我就知道。這人也忒摳門了,就算不買電熱毯,暖水袋總是買得起的吧!就這麼苦熬著,我算是服了他了。
“行行,我明白了,回頭我把我用不著的電熱毯給你拿過來……我真長見識,見過財迷的,沒見過你這麼掙錢不要命的啊!”我揶揄的話老是這麼溜,好在韓暮雨從不在乎我是那種口氣說出來的。我深信,無論我多麼尖酸刻薄的話,他都能拂去那些迷惑人的假模假樣假腔假調,找到藏在冰碴雪片般的銳利之下柔軟溫熱的好意。
“不用了,安然……我不能再收你的東西了……這樣不好……”韓暮雨連連搖頭。
“有什麼不好?給你你就拿著唄,咱是哥們兒啊,老這麼見外!”
“不是見外,你對我這麼好,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報你?”
“沒關係,我有賬本,一筆一筆記得清清楚楚,哪天你發達了,記得還回來。”我衝他笑得心機深沉,“連本帶利!”
韓暮雨眼神晃了一下兒,低下頭去,“……安然……”又是讓人沉溺的無奈語氣。
你一定要把老子的名字叫得這麼千迴百轉嗎?
“叫哥!”我糾正。
“安然……”
“叫哥!”
“安然。”
“哥!”
“……哎!”
“你這倒黴孩子,還佔我便宜!”
他送我出門的時候,剛好遇見他那個工友購物回來,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嘴裡還叼著一隻超市裡出售的那種做工很粗糙的中國結。看見我倆,他因為沒法說話只好哼哼著給我們一個大大的憨實的笑,滿是褶子的黝黑的臉襯得牙齒特別白。
“六哥,我去送送我朋友!”韓暮雨將他手裡的東西接過來兩袋,跟著他轉回屋子裡,東西放在一個空鋪上。
那人空出嘴來,“小韓,叫你朋友吃點瓜子再走唄,我買了一大袋子呢!”
“不了,不了,我這回去有事兒呢!”我趕緊推辭。
韓暮雨擺擺手,幫他把門帶上。
我邊走邊問:“暮雨,剛那人四十多了吧?”
“三十三。”
“真不像!”我想想那張溝壑縱橫的臉,“這也太糟踐人了!”
“我們幹活兒整天風吹日曬的,時間久了就變那樣了……”
“暮雨……要不咱換個工作吧……工地這活兒真不是人乾的!”想著韓暮雨那張臉變成那般滄桑,我身上就一陣惡寒。
他搖搖頭,“先幹著吧……沒文化也找不著什麼好活兒……”
第二天晚上我收拾了電熱毯、暖水袋啥的給他送過去,順手給那位六哥稍了點單位過節發的真空包裝滷肉。我不愛吃那東西,又值不當的往家裡帶,一般都給那些有家有口的哥哥姐姐,要不然就是扔食堂裡大家一塊吃。
六哥特實在,當什麼好東西似的收起那些滷肉,熱絡得跟我倆認識了八輩子似的,一會兒給我拿糖一會兒給我抓瓜子,我要不吃他恨不得磕開了塞我嘴裡。可能看慣了韓暮雨的冷冷淡淡,突然被這麼熱情的對待,我渾身都不對勁兒。
聊天的時候我知道,六哥本姓陸,叫著叫著陸哥就成六哥了,張家口的人,家裡有倆兒子,他在萬達停工後找了家搬家公司當臨時工,給人扛東西。幹滿一個月就回家,用他的話說,這個月掙的錢全花在年貨上,一分也不攢,得過個肥肥實實的年。
我捧著韓暮雨的杯子喝水,笑嘻嘻地應著他的話,韓暮雨坐在我身邊安安靜靜地嗑瓜子兒。
聽說我在銀行上班兒,六哥馬上一臉羨慕,“怪不得這麼白淨,看著就像是幹公事兒的人!小韓能認識你這樣兒的朋友真是挺好!”我不知道他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