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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突然想起什麼,白豈顏去隨身帶著的包裡掏了掏,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白沭,“說好要給你的。”
“嗯?”白沭疑惑的接過再開啟,白紙黑字的規範性檔案,財產的轉移檔案,原是白豈顏說好的遊樂園啊。
“真是份大禮。”白沭說。
“不是大禮你怎麼看得上?”別以為了解白沭的就只有涼路。
“呵,你又知道了,”白沭想去捏他的臉,看見那淤青又住了手,若有所思,“那我也得還你一份大的才是。”
“哦?”到這裡,白豈顏已經全然恢復了一貫的精神,向白沭撒起嬌來。
當下,白沭狡猾的壞笑,朝著不遠處的方向揮了一下手,白豈顏回頭,來的卻不是音理。
“你怎麼…”望向來人,白豈顏已是完全的吃驚。
黎追不去睬一邊閒適坐著的白沭,還未平復下呼吸的臉全然的氣急敗壞,衝著還處在震驚中的白豈顏一下子吼出來,“你要去哪裡!”
“我…那個…瑞士。”本能的回答。
黎追冷哼一聲,“白豈顏,你這叫逃跑。”
事實於是很明擺了,那就是,在不明原因的驅使下,白豈顏去國外的事並沒有告訴黎追,然後此人不可避免的生氣了。
“東西呢?”不再管悶不作聲的白豈顏,黎追轉過身去白沭剛才就準備好的東西,是護照和機票。
見到這個情景,白豈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拎起腳邊的包就想往登機口走,被白沭一把拉住。
“急什麼,黎追大老遠趕過來,同他一起走嘛。”白沭忍著笑,拍了拍白豈顏的肩膀。
白豈顏盯著白沭仔細看了一會兒,突然下定決心了一般,抿著的唇突然畫開一個弧度,手攀上白沭的肩頭,在笑的嘴唇印上白沭的,“阿沭,我會回來的。”
隨即拽過一旁的黎追,筆直的走了進去。
沒有猶豫,沒有迷惘。
我們都情願消融一些東西去換取另一些東西,即使執著執著,也什麼都挽留不下,那便不要挽留了罷,去得到一些更閃光的東西,那些同樣值得珍惜的,你原先就給予我的,卻又被我視而不見的東西。
也不過是一人兩人,不巧偏執了的事情,放開來了也就這樣。
利劍早早就被握在手上,差的不過砍下的時機。
回過頭,如預料般的看見站在身後的音理,難得的埋怨,“你總是這麼及時,給我個遮掩的時間不好麼?”
“你需要遮掩什麼?”音理的眼神閃了一下,像是要笑,卻沒有笑出來,轉過身領著白沭走出去。
“各種小動作。”
白沭倒是大方的回答,摸一摸領口,哦,他的圍巾忘在車上了。
進了車裡的白沭,是一臉的倦意,安靜的坐在那裡,像是突然消失了生命的人偶。
“在想什麼?”音理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過來撫上白沭的額頭,確定他沒有發燒。
“沒什麼。”白沭把他的手輕輕拉開,側過臉,手撐著下巴看外頭的風景。
“撒謊。”沒有經過掩飾的表情,謊言一眼即破。
“呵,確實呢。”連自己都無奈了,無論逃開多少次,總要回到那樣的問題上面,想要知道那樣的事情,“我在想,那時要是真的喝了那個會怎麼樣。”
音理回過來掃他一眼,依舊是望向外面的表情,“會死。”
“可是不喝也會死誒。”他笑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已經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他的這個身體,隨著十年前藥物的消失殆盡,正在以異於常人的速度衰竭下去,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他自己知道的,那些個破敗不堪的內裡,早就叫囂著開始崩塌。
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留在這裡多久,多久,多短暫。
“那又怎樣?”音理永遠的淡淡的表情,留在臉上,現在已經是溫暖的感覺,“你現在不還在這裡麼。”
這回答,終於讓白沭回過頭來仔細打量這個男人,一種深刻的凝視與預料之外,在猛的一愣後他放聲大笑,笑聲迴盪在小小車身裡,震得空氣都來回搖晃起來,他卻又突然噤聲,捂著嘴一臉難受的樣子,一邊扯著音理的衣服,示意他把車停在路邊。
音理隨即意識到,早飯沒吃的他,這會兒大概要吐了。
只是一瞬間的停頓,他把車停靠在路邊,白沭趕緊衝了下去,而待到音理把車停好在停車區,回過來找白沭的時候,那人已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