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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左胳膊流了好多血,不知中了幾槍。
快開車!
他此刻失去了冷靜,喘著粗氣命令我開車,甚至用槍指著我的頭,我戰戰兢兢地坐了起來,發動了貨車,用力踩下油門,車子直接躥了出去。
我什麼都看不清,什麼都聽不見。大腦一片空白,只知道衝出去,衝出去,這樣我就能活命,車子瘋狂地衝過了重重關卡,警察越來越少,路越來越寬,奇蹟般地,我竟然突出了重圍,身後還聽得到警笛聲,刺耳地,陰魂不散地跟在後邊,我開得更快,連轉了好幾個急轉彎,終於,那催命般的聲音越來越小,再聽不見。
我們把車子拋棄在一條衚衕,阿龍拽著我往前狂奔,他跑得太快,他受了傷竟然還能跑這麼快,他的精力真是無窮盡。
一不小心,我被臺階絆倒跌在地上,阿龍粗魯地揪起我,快走!
我實在跑不動了,我懇求他,龍哥我們要去哪裡,我們能不能休息一下?
他兇惡地吼道,你想要休息就別要命!快點走!
那我們去哪裡?
去火車站!
現在去火車站?
乘早班車,留在這裡只有被抓。
可你還在流血!
不容我再問,阿龍抻起我的胳膊繼續往前跑,正好看到一輛計程車開過來,他攔下了車,把我塞了進去,自己也坐了進去。
開車!去火車站,快!
他靠在椅子後背,臉色越來越白,額頭大滴大滴的汗順著臉頰淌了下來,身上冒著熱氣。
龍哥,火車站會不會也有警察?
阿龍瞪了我一眼,我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住口,
大約開了十幾分鍾,我看到了拂曉的空中,亮著五個紅色的大字:營口火車站。阿龍艱難地開啟車門,鑽了出來,我付了車錢也跟著下來。
阿龍急急地奔向售票處,腳步有些蹣跚,我要上去扶他,他一把甩開了我,我自己能走!
到了售票處一問,才知道最早的一班火車是8點10分的,現在只有6點鐘,還有兩個小時才開車,在這兩個小時裡,警察有足夠的時間守在火車站的檢票口等著抓我們。
要買票嗎?我問他。
他點點頭,先買了,萬一沒警察,就能走了。
我就買了兩張開往瀋陽的車票,然後和他一起去候車室。
現在時間還早,候車室的大廳里人並不多,有的坐著,有的躺著,都很百無聊賴。我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讓阿龍在長椅上躺一會兒,自己在附近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警察,回到了候車室,稍微放下了心。
阿龍血流了很多,儘管我幫他簡單地包紮了,還是一點一點滲出來,他穿著黑色的外衣,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有任何異樣,可我很清楚,如果不盡快就醫,耽擱下去,他會有生命危險。
阿龍在椅子上縮成一團,精神越來越萎頓,身體抖著,我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蓋在他的身上,他仍然冷得發抖,我想,該給他喝點熱水暖身。
候車大廳賣東西的視窗已經營業了,售貨員是位五十多歲的阿姨,我問她,阿姨您能給我杯熱水嗎?
阿姨很想做生意,拿起一瓶礦泉水,熱情地向我介紹,小弟弟這礦泉水比白開水好,又有營養,又方便,農夫山泉,才三塊錢,不如來一瓶?
我搖搖頭,我想要熱水,我哥生病了,想給他喝點熱水發發汗。
她一看沒生意可做,收起笑臉,沒有!
我瞥見她桌子上放著一隻綠色的保溫壺,指了指說,這裡邊是熱水嗎?
她白了我一眼,那是我喝的,給你了我喝什麼?
我說,我付你錢,就按礦泉水的錢,三塊錢一杯怎麼樣?
她轉了轉眼珠,大概覺得這生意合算,礦泉水怎麼都比白開水值錢,就用一次性水杯倒了一杯開水給我。
我小心翼翼地端起水杯,低著頭盯著杯子裡的水,生怕灑出一點,慢慢轉身慢慢往前走,還沒走幾步,就聽見前面有人喊我的名字——
陳晨!
我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杯子裡的水還是灑了出來,很熱,手也被燙得熱起來。但我已經顧不了疼痛,我的名字被各種各樣的人以不同的聲音叫出過,可惟有這次,叫出的不是陳晨這個名字,還有這個叫陳晨的人的心,我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我甚至不敢抬頭看這個呼喚它的人的臉,我怕他們只是聲音相同,卻是另外一個人。
可我還是抬頭了,我如何不與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