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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插兜的歪歪斜斜的站姿,時不時回頭和人閃幾句的模式度過誓師大會。
然後是時光如水生命如歌的,一不小心,倒計時就100天了。
曾經有上一屆的學長春風得意的凱旋歸來,那時候高考倒計時還有接近300天。
那學長開玩笑似的問,“如果明天就高考呢?”
看大家的表情上有期待閃爍,他微笑,指著黑板上的倒計時的數字,“這個,很快就會變成20天。到那個時候,你們可就慌了。”
那學長面帶微笑侃侃而談,以一個成功的過來人的姿態向高三的沒有見過世面的孩子們口若懸河的講述。
那時候江黎佑他們還沒有經歷模擬考試,所有人都唏噓不已的聽著眼前這個曾經的倒數的學生是怎麼樣完成了到全市前列的黑馬的逆襲。
那學長傳授的經驗太勵志,“我一本歷史書背了”然後他伸出五個指頭,“不算多,五遍。”
江黎佑當時心裡一陣波濤洶湧,眼睛直溜溜的看著那哥們兒,聽他講著“三科上四百”的理論,不禁想立下雄心壯志。
但是那也只是不禁停留在想法上而已,江黎佑的課本一遍都沒有背,甚至不曾看完。
這說出來一點也不丟人。
小時候很少有人沒有糾結過北大清華上哪個更好,可是絕大多數人最後也都只能去裡面看一圈而已,甚至連這個也都不一定能做到。
畢竟想了不一定就會做,所以等自己眼睜睜的看著時間一天天流逝的時候似乎什麼都沒做的江黎佑,也不是不慌的。
那時候的心情就像是週期函式,一陣一陣的犯神經,時而緊張到不知所措,時而懶散到頹廢放縱。
有時候強迫自己拿出令人厭惡的卷子,強迫自己一步一步算下去,每一道題為著的也許只是並不能實現的目標,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有時便會無望效率低下至於為零。
發呆或者茫然的翻著一頁一頁的書,卻沒有記住一個字。
十八歲的生日過的匆忙,他媽在陽臺上晾衣服的時候自言自語,“還是買個蛋糕吧,明年的生日指不定在哪兒過呢。”
當時正在聽歌的江黎佑,心毫無防備的就疼了。
十八歲就是成人了,身份證也能拿著上網咖了,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不再害怕突擊檢查。
可十八歲同時還有責任。
比如黑色六月裡未知的高考,在倒計時一百天的時候,江黎佑終於開始了一些和所有人一樣的瘋狂。
站在人工草皮上看著天空上偶爾飄過的雲,偶爾飛過的鳥,可這他媽的不是生活是生命。
無休無止。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一張張紙質的試卷的背後是一棵棵大樹的冤魂。
江黎佑那段時間開始喝豆漿,不是現磨的原漿,而是衝調飲品,因為封口處總沾著一小圈淡淡的微黃粉末。
事情的起因也很簡單,當他找不到以前那個允許他再多加糖的磨豆漿的攤子之後,聽同學說有一家賣的粥很甜。
一定要拉著左宸去買,左宸當時抖肩說“你肯定要剩。”江黎佑不信邪,結果他喝了三口就偷偷扔掉,“苦。”
搭配漸趨量大樣多的晚餐,倒計時的一百天,像極了一百塊錢。
紅色的毛爺爺一旦被找開,就會破碎不堪,無法復原,生命的衰變在青黃不接之後很快就成了藍與紫的美麗色彩,然後變成綠色直到零落成泥的散開作幾枚叮噹作響的金屬,還很有可能被看車子的歐巴桑收走。
這時候往往當事人就會一聲長嘆,接著發出一個宇宙級的疑問,“老子的一百塊錢哪兒去了?”
倒計時也是如此,發出類似於“昨天不是還有一百天嗎,怎麼今天一抬頭成七十了?”的疑問與驚呼,更是人之常情。
不過江黎佑除了發現他們與複習生的倒計時天數從來不一樣以外,倒也沒有什麼不良症狀。
不是不慌,是不知道怎麼表達,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江黎佑從來不問數學題一樣。
他數學不好,但是他不知道該問老師些什麼,他不知道自己會什麼,也不知道自己不會什麼。
他也不敢去確定,因為他害怕最後的結果是其實自己什麼也不會。
如果在高三最後的幾十天裡面產生這種念頭,那無異於認輸,就是在向高考舉著“我不敢面對你”的白旗,拼心態,比拼其他要素都可怕。
這也勉強算作江黎佑不肯複習課本的原因——他害怕看到自己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