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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個人,喜歡的很深很深,漚在心窩裡幾乎要和血肉和心跳融成一體。
可他不記得她是誰了。她在他的每一個夢裡出現,在每一個夢裡與戰火硝煙,與塗炭河山一起出現,她為那些痛苦著蜷縮著流離失所的人們療傷,撫去疼痛和瘡痍。
可是他看不清她的臉。
他不知道她的名。
可是這一刻,在洋蔥魔息盡褪,幾乎只剩下一具空殼的時候,他卻彷彿知道了。
他不是沒見過死亡,他與顧陵接觸,他走在刀尖上走在灰色地帶見過黑暗世界充滿了血性與張揚,義氣與恩仇的火拼,也見過官場政界綿裡藏針笑裡藏刀殺人不見血的權謀算計,陰損狡詐。
他見過死人,也見過熱乎乎的鮮血從猙獰的傷口淌出,最後變成冷冰冰的暗褐色——他覺得悲憫,但非痛心。
他是個很能明辨自己感情的人,他知道當他看見洋蔥被抬上紅燈急轉的救護車時,他疼了,千根萬根小針扎著,改錐戳著,佈滿了倒刺兒的利刃剜到心坎裡又□,帶出一團模糊的血肉。
他疼了。真心的。
“你不讓她死?”狄峻沒有回頭看錢包,只是這樣望著窗外淡淡地問。
“我不想讓她死。”錢包說。
狄峻沉默著,錢包沒能看到他的神情。
最後狄峻說:“她被抬出來的時候,身上有一層神息籠罩著。”
“……是那個縱下天火的神救了她?”
“算不上救。”狄峻仍然是淡淡的,“他欠她的,他也不想讓她死。”
這回換錢包沉默了。
狄峻轉過身來,夜風微微吹拂著他細軟的頭髮,他瞧著錢包,然後問:“你知道多少關於她的事情?”
錢包低頭看著昏迷的洋蔥,悶悶地說:“她是個謎,我不瞭解她。”
“那你為什麼不想讓她死?”
“我不知道。”錢包說,“當她被抬出火場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她……很熟悉。”
狄峻眼底閃過絲絲縷縷複雜的情緒——這就是凡人嗎?逃不過生生死死,逃不過輪迴往生,但縱使飲下孟婆湯,淡忘前塵事,卻依舊在骨子裡拼了命地想把這輩子最深的感情帶到下輩子。
儘管這份感情也許帶來的只有痛。
當她魔性盡褪,身上籠著神息的時候。乾琛,人間永生永世的護門人,你感覺到是她了對嗎?
昔年烽火中血河邊,衣若清蓮的神女。廣舒。
“她不會死的。”最後狄峻對他說,“她的元神沒有完全散掉,以後或許不能使用太高強的魔咒了,但至少還可以活著。”
錢包一下子抬起頭,疲倦的臉上那雙眼睛瞬間明亮起來:“你確定?”
“我確定,你可以信的過我。”狄峻說,“畢竟我是鬼界的司鏡官,我對生死之事無能為力,但至少可以洞悉存亡。”
狄峻看到他說完這番話之後,錢包一直緊繃著的身體驟然放鬆了,之前竭力抵抗的倦累瞬間如潮水湧上,錢包把臉埋進粗糙的手掌用力揉搓,揉搓到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紅。
“太好了……”他由衷地從肺腑裡振顫出一聲嘆息,“真的太好了……”
狄峻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會兒,然後朝他走過來:“既然放心了她的話,就跟我一起出去吧,一會兒我的法咒就要失效了。”
他指了指旁邊昏睡著的護士:“等她醒來,看見我們可就不好了,而且——”
他頓了幾秒,然後收斂了臉上略帶玩笑的神情,正色道:“我想關於當年屍鈴被盜,老招待所失火的迷案,我找到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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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峻說:“和我一起去樓下的病房,我要找那個叫安民的警察。”
第 60 章
安民和其他兩個病人住在同一個病房裡,這時正值深夜,房間裡只亮了一盞幽藍色的小夜燈,燈光清凌凌地灑在地上,窗戶沒關,輕薄的窗簾輕輕飄拂著。
狄峻和錢包前後躡手躡腳地走進去,錢包忍不住問:“我們幹嘛搞的和做賊似的?”
狄峻輕聲道:“否則你想怎麼樣,把整個醫院的值班護士都叫起來看我施咒?”
“施咒?你對一個凡人施什麼咒?”
狄峻一邊把病房的房門掩好,一邊說:“一種鬼界冥官才會用的咒,在鬼界冥官需要讀取死者的思想,從他一生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