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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終於疲憊地沉沉睡去。
他趴在墨綠的被單上,一頭烏黑的長髮都被汗水沾溼在雪白的背脊上,流暢的腰線頗為美麗地起伏著,景色實在標緻;再往下看,那淡紅的穴口微微張開,彷彿正在輕淺地呼吸,裡面濃稠的白液正隨著它的吞吐不斷擠出來,流在他身下那一片墨綠上。
看著看著,沒來由的,我覺得有些乏味。
自己送上門的東西,終究是不太可口。
第二日,譴責國務院門口屠殺的輿論鋪天蓋地地撒滿整個京師,我向報館遞交了自己的檄文,和戲子一起去撫卹幾位或死或傷的女學生家人。在肅穆的氣氛中默哀了整個上午,我打起精神,和戲子一起去了孔非聖家裡。
——他遲遲不殺我,可見是有什麼顧慮;我得趁他打消這個顧慮之前,殺了他。
孔非聖多日被我推拒不見,原本正在納悶,這下見我來訪也就放下心來,只是在看見戲子時撇了撇嘴。雖然孔非聖厭惡戲子,可因著他京劇大師的身份,面上還是要禮貌一些的,於是在慷慨激昂地痛罵一頓段祺瑞執政府後,勉強擠出一副笑臉沒話找話道:“學程,你們倆還真有夫妻相嗬。”
戲子竊笑一聲。
我沒有回話,起身到他擺放著書籍的書架邊凝視看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最上面的一層道:“先生,您這些書夾裡都是些什麼書?封皮還是彩色的,倒也好看。”說完我便去看孔非聖,他的表情果然緊張起來,只是道:“啊……只是一些洋人奇技淫巧的畫兒書罷了。”
我便禮貌道:“我可以看看麼?”
孔非聖為難起來。
我冷著臉攬過戲子的腰,在他耳邊低聲道:“知道怎麼做?”
好久,沒聽見回聲。
戲子似乎有點恍惚,眉目間也盡是黯然,見我看他才愣了一下回過神,輕輕點一點頭。
“乾淨一些,最好都燒了;再把他書架上第三層的東西都帶出來。”我說著便執起拐,不理會孔非聖的挽留聲,先一步去了。
……
傍晚,我坐在洋房裡的三角琴邊看著戲子從孔非聖那裡搜來的東西。
其中有部分在京黨員的暗殺名單,有他和新右。派通訊的信件,一張擬寫好還未發出的電報,以及當年在梁家故居被宋方覺發現的、我年輕時寫的檄文。
我將它們扔到火盆裡燒燬。原來我這幾年,是把一匹狼誤養做了一隻狗。
——如此一來,我的命是可以稍微緩緩了。
衣襬染著血的戲子倚在樓梯上看我,臉陷在夕陽投下的陰影裡,看不清其中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11
四月,段祺瑞執政府倒臺,張作霖奉直聯軍進京,大肆查禁進步書刊,《京報》社長邵飄萍被他下令槍殺。我在學術界的幾個威望頗高的同謀,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迫害,連一向與我們不合的《舊聞》也被迫休刊。
——很快,就要輪到我和《荒野》了罷。
廖春生他們已經動身去檀香山,臨走前來問我:“局勢如此緊張,你真的不同我們一起走?”
我道:“現在不走。你放心,我的命還硬,不會這麼快就交待在這裡。”他們聽罷無可奈何,只得在月黑風高的某夜坐著一架郵政飛機走了。
戲子在我的授意下解散新格會,梨園也不再有什麼戲排,每天都安靜地在房子裡等著我。我暗地聯絡了京師幾所女子師範學校,將自己為數不多的學生與教師統統轉移,護著與自己交好的幾個文人逃離京師。《荒野》以及東華女子中學名存實亡。
縱然我已退出革命,也斷不能讓他們威脅到我的學生,威脅到革命者的家屬;所以即使有危險,就算丟了這條命,我也必須把這些處理妥當。
疲憊地在夜色中回到家時,慘白的月光隨著大門的拉開悉數投到我的臉上,房子裡靜得驚人,彷彿沒有任何生靈的氣息。“阿五……”我低聲喚。
無人應答。我心頭一震,一股濃濃的不安猛烈地襲上心頭。
我慢慢地走到阿五的房間,用柺杖探開那道虛掩的門,遲疑了一下,還是邁了進去。
阿五正闔眼躺在床上,薄薄的嘴唇上覆蓋著死寂的青灰,臉色也極其蒼白,僵直得就像一具屍體。然而他那還在輕輕起伏的胸膛和翕動的鼻翼告訴我,他還活著。戲子正坐在阿五身邊,一隻纖細的手放在阿五的脈門上。我冷聲道:“戲子,你在做什麼?”
戲子見是我來,忙惶恐地站起來,開口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