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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筆的筆尖時,我的右手微微用力,把那支閃著銀光的鋼筆捏得粉碎。
不知從何時起,我厭棄了這種生活。革命與檄文,名望與淑女,沒有一樣為我所願;每天生活在擔憂與消極中的日子,已經快要將我擊垮。
我從書櫃裡取出一支狼毫筆,用墨條在硯臺裡劃上兩下,鋪開一張嶄新的宣紙寫了起來。
……還好,我就要和未來的妻子一起赴往歐洲留學,或是和廖春生他們一起去檀香山隱居,從此革命者的名簿上再無樑學程三字,偽君子還是真英雄,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去關心。
“阿五。”我停下筆低低地喚。
阿五端著水盆走進來,途中有些虛弱地咳嗽了兩聲,在嫋嫋升起的熱汽中挽起我的褲腿,技法嫻熟地按摩起了我腳上的穴道。
淡淡的愜意沖走了疲乏,我低下眼,看著他輕聲道:“阿五,你已經跟了我許多年。”
阿五抬起頭,陷在一汪水汽中的臉龐模糊不清,只略略應了一聲便又按摩起來。我縮回腳,待那水霧散去便對他道:“站起身來。”他依言起身。我看著眼前成熟的青年身軀,又道:“到我身邊。”
阿五順從地離我近了些。
我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身子,漸漸落到後面,輕柔地探入他的後。穴。那裡有一些老舊的傷口,原本就是被銳利的石子割斷的筋肉,無論如何也是恢復不得的。想到當年的往事,我有些隱隱的歉疚,收回手道:“這裡……當時一定很疼罷?”
阿五搖頭:“不疼,不及老爺的臉疼。”
我回過身整理著書桌上的文具,“你怪我麼?”
“——從未怪過。”
作者有話要說:
☆、10
對於阿五,我打心底覺得憐惜。
他是我唯一的僕人,也是第一個朋友,更是我可以全心全意信賴的人。
看著他端盆離去的背影,我深深地嘆一口氣,熄了油燈上床睡覺。
阿五整日掩飾著自己的咳嗽和身體上的病痛,自覺瞞得緊密,卻不知我早就向醫館的師傅打聽得一清二楚——他的命,就只剩下這短短半年。
……
將近黎明,我仍是無法入睡。
我夢到慘案;夢到屠殺;夢到自己,孤苦終老。
有人說夢是相反的,也有人道夢是有預示的,然而無論是哪一種,都讓此時的我感到心悸。
當門被輕輕拉開一條縫時,我警覺地醒來。身上薄薄的被褥被掀開,一個柔軟的軀體慢慢擠進來,伏頸在我的肩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我懷裡,呼吸淺淺地灑在□的脖子上。我只伸手一摸,便了然道:“戲子,你回來了?”
——怎麼沒有死。
戲子睏倦地抬眼看我,小口打著哈欠道:“嗯……連夜趕回來的……”我猛然坐起,藉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仔細看他的臉。除了淡淡的疲乏和睏意,那上面並沒有表現出絲毫險些喪命的惶恐與痛苦。
“東西送到了嗎?”我皺著眉問他。
戲子的大腿在我腰間蹭了蹭,含糊不清道:“唔……送到了……”
是先生沒有看到檔案背面那隱墨的痕跡麼?我正思索著,忽然瞥見戲子鳳眸一閃,從自己胸前的褻衣中掏出了一塊漆黑的物什,殷勤地遞給我道:“學程,看看我給你買了什麼回來……”
我默然接過來,只見那上面還綴著一條長長的鏈子,繞在戲子纖細的脖頸上隱隱透著妖異;對著瑩白的月光反覆觀摩了半晌,我輕釦上面的凸起,將金屬的蓋子砰然開啟。“這是我從一個西洋的古董商手裡買下的,如何?和你很是合襯。”戲子說著把鏈子從脖頸上取下,不由分說地套到我的頸間。
我出神地看著這塊懷錶。古樸而簡潔的樣式,指標和錶盤都是沉厚的烏金色澤,看得出有些年頭了;拿在手裡的感覺也很是光滑,就像戲子那細緻的面板。
這樣想著,我便抬眼去看戲子。戲子的雙眼亮晶晶的,臀部微微翹起,伏在那裡像是在期待著什麼一般。
“不困麼?”我面無表情地問他。
“唔~不困呀~”他嚶嚀一聲,翻身上來用兩腿纏住我的腰,挑逗般朝我眨了眨眼。
……
……
真沒想到戲子還活著。
不過麼,活著也有活著的好處。“你明日穿戴得正式一些,陪我去做些事情。”雲雨之後我點了燈,站起身走到衣架旁。
戲子有點疑惑地看著我穿衣,模糊地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