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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風,他望出去,發現庭院裡的花全謝了。那年的冬天來得異常早,寒冷卷著溼氣,簡直要刺進人的骨頭裡。賈成舟忽然變得不大耐寒了,總想找個舒服點的地方躲一躲。
他買了張火車票準備離開。他的床伴聽著廣播裡的天氣預報,喝地笑了聲,說:“拉城比這裡還冷呢,你還去那兒過冬?”
賈成舟拖泥帶水地把自己這兩年的經歷和回來的緣由解釋了一通。周軌怔怔地望著他,心裡有點犯懵。他靠著一張餐桌,習慣性地拿手捂著臉,問道:“我現在回來了,你還走麼?”
賈成舟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臉色,說:“你要我走麼?”
周軌點了點頭,又搖搖頭說:“我們一起過日子吧。”
☆、剮
藍特牽著小蔥的手走在路上,確切點說,是扯著。小蔥打心底裡還是討厭爺爺的,可也沒再去咬藍特的手指。他長到十四歲,早過了童言無忌的年齡,學會了生澀的隱忍。
這天是藍特的生日,他七十三了,居然還沒死。杭潮生和唐晉北站在門口送走唐琪的時候想到了這層問題,不覺一同感嘆,人生好殘酷,老天不長眼。
藍特在車上望著自己的孫子,心裡不由得很欣慰。唐琪長得越來越像藍尼了,只是五官要柔和平淡些,四肢也更纖細。唐琪對他依然是一副疏離的樣子,又厭他又有些怕他。藍特嘗試著去捏捏他的手,唐琪的手白細而溫軟,指甲修得渾圓,像女孩子的手。藍特皺了皺眉,這樣的手別說用槍,連抓人都不會留疤。
唐琪感到不自然,手指僵硬地蜷了蜷,又開啟了。藍特哈哈地笑了:“我是你爺爺,你緊張個什麼?”唐琪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尖利的白牙。怪不得手那麼秀氣,原來有口利齒,說不定是個小吸血鬼呢。藍特想到這兒,自娛自樂地笑了。
唐琪拘泥地回了個笑,說:“波利先生,今天是你生日,我爸。。。。。唐叔讓我送你件禮物。”藍特拍了怕腦袋,禁不住懊惱起來:“你看我,果然老了記性差。我也有樣東西要給你呢,讓人包了半天,落在禮品店裡了。”他對司機吩咐道:“快凋頭,我們先去淮南路。”
淮南路是拉城最古老、也是最狹長的一條街。不少老字號店鋪都開在上面。藍特讓司機把車停在了路口,自己帶著唐琪步行去禮品店。這對貌合神離的祖孫緩行在路上,老人一路上羅裡吧嗦講個不停,小鬼敷衍著點頭,張了嘴也不知說什麼話。
整條街道上瀰漫著許多氣味,胭脂香水的媚,水果的甜,還有食物的暖。唐琪在一家果餅鋪前放慢了腳步。店鋪其貌不揚,甚至堪稱破舊,門口卻排起了一溜長隊。老闆站在大字招牌下面,一把揭開了蒸籠,裡頭騰騰的熱氣撲了出來,和著肆溢的香氣被風打散。藍特看了眼長長的隊伍,從錢夾子裡掏出厚厚一沓錢,塞進唐琪手裡:“你管自己去排隊,我去拿禮品。”
唐琪看著那麼多錢,有些不好意思。他從裡面抽出兩張:“這也太多了啊,兩張就夠了。”藍特臉孔一板,卻有些寵溺的味道:“都拿去!快去!”唐琪靦腆地笑笑,往隊伍後頭走,走到一半卻回過了身,衝藍特甜甜地一笑。藍特心都快被他笑化了,有些陶醉地在風口站了半天。
禮品店快要打烊了,老闆見藍特走進來,笑開了臉,殷勤地說:“我還以為您不來了呢。”藍特今天的心情分外地好,尖著嗓呵呵地笑:“我這不是來了嘛。對了,東西都包好了麼?”
老闆轉身在胡桃木貨櫃上找了半天,從上面搬下了一個盒子,盒子外頭厚厚地裹了層包裝紙。藍特端著它上下打量了番,有些不滿意:“花裡花俏的。”
老闆叼起一支剛燒好的菸斗,嘴角漏出兩聲笑,他的眼珠顏色偏淡,在夕陽下呈現出琥珀色。“要幫你拆開麼?”拆吧拆吧,藍特說,錢我還是照給。老闆一層層拆開了包裝紙,露出一個烏黑的木匣子。藍特開啟了盒蓋,裡面是一把小巧的手槍,四發子彈。陽光灑在光滑的槍管和子彈上,粼粼地淌著金黃。
藍特檢驗了一遍,很是滿意。原本還想拿起來翻看的,可想著留下指印就不好看了,只能作罷。“還有把瑞士軍刀呢?”他合上蓋子問老闆。
“軍刀呀?在這兒呢。”老闆放下菸斗,抽刀出鞘,一下子扎入了藍特的頸窩。
司機趴在方向盤上四處張望。他在後視鏡裡看到一個男人埋頭走上來,便開了車門上的鎖。男人開啟車門,在副駕駛位上坐下來。司機又警惕地向外探了眼:“老大,你可終於來了。其他人呢?”
杭潮生不緊不慢地說:“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