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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抱著孩子,哄了半天也沒用。傅雪萍又緩過來一些,才抱過了孩子。
她擁著薛適,慢慢搖晃,在兒子耳邊不停安慰道:“我是媽媽……我是媽媽……”
剛開始,薛適認不得母親,不停踹著傅雪萍。後來,隨著母親在耳邊的呢喃,他才漸漸穩定下來。
小玲顧不上收拾廁所的殘局,不停倒抽著涼氣。她走回小臥室,眼睛不敢張開,只低頭問道:“阿姨……找不找叔叔回來?”
“……先找對面樓的那個中醫吧。”傅
雪萍抱著快睡著的孩子,抬起頭,想看看小玲的臉,對方卻早已消失不見了……
小小的薛適,因此心悸了許多天。他不懂母親病發的原因,也不懂,這駭人的經歷,對他苦澀的成長路途而言,只是一幕無足輕重的簡單開場罷了……
說來也怪,不論在哪個年代,幼兒園都算是北京市的稀缺資源。
薛適三歲時,大姨託關係幫他找到一處幼兒園。手續雖簡單,地方卻離家很遠。
趕巧,那處離傅雪萍的單位較近,於是她帶著孩子,暫時搬離文竹園,在東區的某個衚衕內,臨時租住了一間單薄的平房。
薛適第一次走進那房的時候,滿眼詫異。不見繡花窗簾,沒有嶄新傢俱,照明就仰仗著一枚光禿禿懸吊著的燈泡。電視小得可憐,仍頂著兩根極長的天線,配著那不停閃動的黑白畫面,活像一隻方形蟑螂。
隨孃兒倆一起來的,不是薛勤勝,而是保姆小玲。薛適不明白,既是搬家,為何不搬到更好的地方去。而且他不懂,家裡為什麼總是沒有男人。
這段暫住的時光,每日清晨,傅雪萍先是騎車將薛適送到幼兒園,下班後,再把孩子接回來。
剛開始那幾天,薛適又哭又鬧,他離不開媽媽,也無法適應群體環境。
讓薛適唯一感興趣的,便是坐他左邊的,那個黑面板小男孩。
那個男孩,面板略黑,臉龐稍顯圓潤,衣著很是乾淨。長長的睫毛總是呼扇呼扇地眨巴著,嘴唇也是極其粉嫩的。
其他小朋友,不是渾身汙漬,便是滿臉鼻涕。左邊男孩跟那些土娃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那男孩像是鍍了層光環,總吸引著薛適的注意。每當薛適即將哭鬧時,只要看到男孩可人的五官,情緒便瞬時消散了。平時,薛適故意搶過男孩的玩具,對方倒也不惱,只是笑笑,而後便與薛適一同玩了起來。
那種吸引,很是莫名。
薛適的幼兒園生活,僅維持不到兩個月,就草草完結了。他甚至不記得左邊男孩的名字,卻暗暗惦念了對方許久許久。那無法解釋的嚮往,是否能說明,這就是天生所致的呢……
☆、沒有陽光的文竹園
傅雪萍帶著兒子,又搬回了文竹園小區。
1013,是整棟樓最陰冷的地方。暖氣微弱不說,戶型又偏偏衝東,除卻早晨,就再也照不到陽光了。
然而,窗外那滿是鋼筋骨架的龐然大物,就像在一夜之間,忽然聳立而起似的。
媽媽說,那是新蓋的小學,是薛適將要努力用功的場所。
僅存的一絲陽光也被剝奪了。1013雖不溫暖,但起碼是個避風的角落。薛適總愛守在其中,自娛自樂地擺弄著心愛的玩具。
怕只怕,那團隱匿在家中的,活體雷暴雲……
某個工作日,小玲請假找老鄉去了。薛勤勝極不情願地留在家裡睡覺,驀地,就被無比絕倫的哭聲震醒了。
“祖宗!”
薛勤勝飛身衝出小臥室,只見兒子在床上哭鬧打滾。
薛適本以為憑藉著哭聲能將小玲召來,不料卻喚醒了地獄魔王。薛適又試探性地嚎了兩嗓子,見只有父親一人在家,頓時心底一涼,倒哭得更兇了。
薛勤勝趕緊拿餅乾牛奶遞給兒子,兒子卻不吃。薛勤勝皺著眉頭,呆愣地哄了兩句,兒子卻還是繼續哭鬧。
薛勤勝哪裡忍過別人,他粗著脖子,衝薛適狠狠地咆哮了一聲:
“哭!”
薛適打了個哆嗦,看著父親,先是怔了幾秒,而後恐懼襲身,便又哭了起來,輾轉的嗓音十分撓心。他的大嘴歪咧著,都能看清顫抖的喉頭。
薛勤勝一手翻過孩子,衝著屁股猛打了兩下。薛適愈加驚恐,遂哭得更兇了。
薛勤勝咬著牙,單手扶著薛適的臉,另一隻胳膊掄起,那粗糙的手掌,就著十分力道,狠狠砸在了兒子的半張臉上。
薛